她朝雷波微笑,转过头来,平静地说:

“老师对我的爱慕,令我喘不过气来,而我倾尽全力爱着的上原先生,却在用生命爱着老师……”

她垂下头。

指尖那一剪红光,映红了她的眼睛。

“我想,只要老师死了,这个死结就会被打开,一切痛苦都会结束了……所以,我模仿上原先生的左手字,写信引她到维多利亚塔的别墅,杀了她。”

她抬起头:“别忘了,雷波先生给我买的别墅,就在维多利亚塔。”

雷斯垂德被这个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那你……为什么要把她装在钢琴里?”

“因为施密特是上原先生的知音,是他一生的挚友。他的死让上原先生太过痛苦。”

竹村安娜语气轻松:

“佐久间老师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使一个男人因她而死——她难道不应该为此赎罪吗?”

夏洛克盯着她,神色冷淡:“撒谎。”

竹村安娜蓦然抬头。

她眼里的平静消失了。

她望着夏洛克无动于衷的脸。

第一次,她或讥诮,或挑衅,或妩媚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哀求。

……如果终结一条生命的罪,必须用另外一条生命来承担。

那么,她已经站在这里,站在她想保护的人身前,等候审判。

……

可惜,那丝哀求,无法打动夏洛克。

夏洛克的心,如坚冰一般冷漠,如磐石一般坚硬——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地切割开真相的伤疤?

“爱情。”

他转身,用客观到冷漠地语气说:

“爱情使人丧失理智,变得愚蠢……而愚蠢的人,总有更愚蠢的人为他护驾保航……你就算舍弃自己保护他,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不知是不是错觉,听到“一厢情愿”,竹村安娜有一瞬间,始终微笑的,平静的表情,暗了下去。

有短信来,雷斯垂德低头看了看手机:

“这可不像是一个刚刚恋爱不久的男人说的话。”

夏洛克回头,目光里,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那是因为你们无法掌控它——而我可以。”

雷斯垂德:“……我很期待看你以后凄凉的前景,不过现在,请把这个案子结了。”

夏洛克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看来他的小女朋友不仅仅是掉进了下水道,还被冲进了泰晤士河。

按水流平均速度,她现在应该已经漂到集装箱码头边了。

他推理时她却不在现场——无论是哪个身份,这都是严重的失职行为。

他紧绷着脸,转向竹村安娜:

“听你的意思,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参与,和上原二郎没有关系?”

竹村安娜:“是的。”

“那么在上原二郎出发去伦敦之后,就应该没有再见过佐久间相子了?”

“没错。”

“而我记得,你在审讯时说过,佐久间相子的达碧兹戒指,在她上车之前,你还见过?”

竹村安娜一时摸不透夏洛克的意图,但这些对话都是记录在案的,她想反驳,也无可反驳。

“……是的。”

“那么,请你告诉我,如果上原二郎在那之后都没有见过佐久间相子的话……”

夏洛克微微一笑,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枚亮晶晶的东西:

“为什么,佐久间相子丢失的达碧兹戒指,会出现在上原二郎的烟盒里?”

雷斯垂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洛克手里的祖母绿达碧兹戒指。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寻找这枚丢失的戒指。

却一直无果。

“你们用的是同款的烟盒,抽的都是万宝路……但你是女式长烟,他是男士短烟。”

夏洛克抽过魂不守舍的竹村安娜手里的烟盒:

“两款烟长度相差这么大,装在烟盒里,却都和烟盒差不多长……”

他再度微笑:

“唯一的解释就是——上原二郎在烟盒里,藏了东西。”

雷斯垂德眨眨眼:

“我听懂了……但这枚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夏洛克收起戒指,有些勉强地说:

“昨天晚上维希……偶遇上原二郎,寒暄了两句,我在那个时候顺手拿来的。”

雷斯垂德:“……”

竹村安娜手里的女烟掉落在鞋子上,小羊皮的鞋子被烟头灼烧出一个黑色的洞口。

她却仿佛看不到这一切了。

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满眼的泪水。

她的泪水丝毫没有引起夏洛克的注意。

他视而不见大厅里那些丢了魂一般的歌唱家们,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无果,只好转头,不情愿地开口:

“女厕所往哪边走?”

雷斯垂德从震惊里回过头来:“什么?”

夏洛克穿上大衣:“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女厕所。”

雷斯垂德:“你是说维希?……刚才我发短信问了埃德加,他回我说,看见维希往外跑了。”

“你说什么?他说维希往外跑了?!”

夏洛克蓦然回头。

眯起眼睛打量了远处演出厅的大门,一瞬间,脸色冷漠得可怕:

“你把门锁了?”

雷斯垂德因夏洛克脸上冷峻的神色吓了一跳:

“那是因为有记者,我只好拉封锁线……她可能只是出去买东西了……夏洛克!你去哪儿?”

他的话音没落,夏洛克已经穿过拥堵在t形台阶道路中央的相关人士,跑到门口。

一脚踹开木质


状态提示:第66章 日落--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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