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裴青尴尬地笑着:“老太太要疼孙媳妇也不用欺负孙子。梅郁最是温柔体贴识大体,我俩如胶似漆。老太太就放心吧。”
十三在心中冷笑。
这叶裴青倒是孝顺,为了不让祖母操心,什么谎话也说。
荆老夫人却喜欢地不得了:“那就好。那就好。新人刚到府里,什么也不熟悉,你可多花点时间陪他,别冷落了他。”
说着她又握住了十三的手,低声嘱咐着:“我看你这孩子挺好,话虽不多,却老老实实的。裴青今后就托付给你了,好好帮着他,我也就放心了。”
十三只好点了点头。
荆老夫人又转头向叶裴青说:“云瑞怎么样了?还是不肯招?”
叶裴青低声劝道:“老太太别担心,我正在想办法。这云瑞房中有那么多赃物,她又什么也不肯说,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得想办法给她解开心结,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荆老夫人默然了一下,又说:“听说隋丫头悬梁自尽了?”
叶裴青笑着说:“今年的确不太顺,老太太不必挂心这许多。我已经在彻查此事,过几日再带着梅郁去寺里上香求平安。”
荆老夫人说:“别人我倒还不会挂念,只不过这云瑞是我的贴身丫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就不相信她会偷东西。你可千万查清楚。”
叶裴青点着头:“是。老太太别担心。”
荆老夫人垂头笑着:“人老了就是想得多。常听说年纪大了若还死皮赖脸地活着,身边的人就会遭罪。我这……”
叶裴青连忙打断她,又使了个眼色让梅郁劝。
十三连忙同叶裴青劝了半天,说了好些私房话,老太太这才眼圈不红了。
荆老夫人疲倦地半躺在床上说:“去吧,去拜见你的家翁。我也乏了,要休息了。”
叶裴青和十三请了安出门,两人一路上都安安静静。十三本来就不想同叶裴青多话,现在知道他心事不少,更加不想烦他。
来到穆国公处请安敬茶,穆国公刚死了侧夫人,同梅郁倒没什么话说,只问:“你可还想做官?”
十三不知怎么回答,不着痕迹看了叶裴青一眼,却见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十三说:“任凭国公定夺。”
穆国公沉吟了一下:“让我看看朝中有什么空缺,再让裴青知道。”
叶裴青说:“多谢父亲。”
十三心想:怪不得有些人抢破了头也要做贵族的男妻,想不到有这许多好处。可惜他是一介刺客,当官的瘾一点没有,白白浪费了这好机会。
回到院子里已是下午,叶裴青撂下一句“我要出门办事,晚上才回来”,也即刻走了,只留下十三在房中。
十三巴不得自己一个人待着,胡乱吃了一点午饭之后,便紧缩房门,对外只说身体不适,按照自己以前学过的武功心法,开始尝试打通经脉。
他想要逃出去,想要活命,就一定要练好功夫。
夜已二更,叶裴青和叶林拐弯抹角地来到城中一个僻静的院落里。小屋十分杂乱,叶裴青一开门便尘土飞扬。远处什么也听不见,细听却听到隐隐约约的闷喊声。
叶裴青好整以暇地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叶林将柴房门一关,打开角落里一个不断扭动的麻袋,露出一个人来。
那里面正是一个老尼姑,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光溜溜的头在月色下发亮。她看样子四五十岁,脸上的肉哆嗦苍白,双目大睁像见了鬼一样,尖着嗓子嚎叫,嘴巴里却塞了一块破布,发出闷闷的吼声。
终于,老尼姑越喊越无力,知道叫也没人来救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叶林又让她哭一会儿,笑着说:“这两天把师太留在这里,是有几件事要问。师太可愿意赐教一二?”
老尼姑连忙拨浪鼓一样的点头。
叶林说:“那我现在把师太嘴里的布取出来,师太可别吵闹。大家都是良善人,我平常连宰只兔子也要哭一阵,最是不喜杀人的,师太莫要逼我。”
老尼姑哭也不敢出声,只哽咽着点头,泪流满面。
口中的破布取出来,老尼姑果然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只惊恐地看着叶林。
叶林按照叶裴青所教,笑着说:“师太受惊了。这次就是想问问隋夫人的事。请师太把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老尼姑的身体如同筛子般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