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徐文兰不过是小插曲,程长清没放到心上。他进来们,便跟柳氏说老家的来信,“今科春闱,确实有许多好消息,珅儿可是得了会元,咱们隔得远,到如今才得到消息。另外,王家的老十也中举。”
柳氏也高兴地说道:“这真是好消息,老爷教导有方,咱们家可是得了个会元。”
程长清摸了胡子道:“却也不是我的功劳,我们离家多年,对他管束不多。他得了会元,全是先生教导有方,另他自己发愤图强。”
“珅儿确是读书天分高,又刻苦用功,若是以后珀儿有珅儿一半,我就满意了。”
想到一板一眼的小儿子,程长清眼里也全是宠溺,“珀儿也是极乖,于读书一途上比起珅儿也是不差的。便是老大也是不错的,老天待我不薄,家有贤妻,几个孩子都争气,也算不枉此生了。”
柳氏笑着说道:“可别恭维我了,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做才说着好听的?”
程长清回道:“夫人真是英明,确实有要事要麻烦夫人,信中说老大要带着珅儿以及王家的老十要一路游学到山东来。这信在路上耽搁了两个多月,估计他们也快到了,夫人可是要快些做准备,给几个孩子安排好住处。”
柳氏诧异了一下,才欢喜地说道:“这感情好,我们夫妻许久未见到他们,珀儿更是记不得几个哥哥的样子,他们过来正好一见,也让他学学哥哥,好好读书。”
程长清补充:“另外也叫他见见未来的姐夫。王家老十不过十四,便得了贡生,这般的天赋,便是放在山东这圣人之乡也是不多见的。”
提起程心珊的婚约,柳氏不像以前反映那么大,可是听程长清这么夸赞王家老十,她心中也不舒服,总觉得对不起女儿,草草率率就将她许了人。“老爷既然这么说,那便是厉害的。这官宅有些子小,几处屋子都住了人,他们几个小子倒是没地方住了。老爷觉得是让珊儿几个挤一挤挪出二间屋子,还是在旁边租赁屋子好?”
程长清没看出柳氏情绪不高,他还沉浸在家中次子得了会元,长子要带着次子以及未来的女婿来齐州游学的巨大喜悦中,听到柳氏的问话,认真的建议道:“不如在旁边另租赁一间吧,免得约束了他们。先将好好收拾一番,另外派些机灵的下人过去伺候。我也不过白吩咐一声,夫人办事一向是妥帖的。”
柳氏笑道:“也不是白吩咐,我是妇道人家,不了解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喜欢,不如老爷多出出主意,也好让咱们的会元住的满意。”
程长清调侃道:“夫人学识也是不差,家长里短,知道多可不少,这方面我却是赶不上的。”
柳氏轻捶程长清,“我说珊儿促狭的性子从哪里来,原来是学了她的好爹爹。”
程长清轻笑两声,两人嬉闹了一顿,看着倒是感情极好的样子。
一夜温柔,第二天程长清带了一身的满足去衙门,他的下属右参议许政通见上司一脸的高兴,说道:“大人可是路上捡了银子,才笑了一早上?”
程长清在齐州任上两届,这些下属都是跟他许久,所以上下属关系很是想得。他听徐政通打趣,笑着答道:“许兄管着这布政司的钱粮,可是钻到了钱眼去了,若是在路上能捡着银子,论理也该是许兄捡着的。”
徐政通说道:“那既不是这等好事,为何大人如此开心?”
“到没什么,只是犬子春闱得了会元,如今要游学到齐州,我许久未见他们,想到他们近日便到,十分欢喜。”
徐政通在心中好笑,后面一大段怕不算什么,那一笔带过的“犬子得了会元”才该是值得欢喜的吧?难得布政使这样稳重的人,遇到儿女的事也是不能免俗。作为下属,自然得满足上司炫耀的心思,徐政通带着惊讶地说道:“竟是会元?一省里多少的考生,江南又是文昌之地,竟得了会元,大人真是教导有方。”
程长清免不了说两句谦虚的,然则心中的自豪怎么掩饰不住。他又说道:“家中几个孩子都要过来,另外还有世交之子,到时候要到处走访的,怕是要麻烦许兄的爱子招呼几个孩子了。”
“那是自然,正好也让那不成器的跟会元学学。”
说了几句闲话,程长清跟着幕僚很快办了公,他在齐州呆了两任,事情都是做熟了的,不过半个上午便能将一天的事情了结。程长清思议,如今正是农忙过后,贸易异常活跃,市集正是热闹的时候,不如去查看一下可有什么问题。
跟着程长清的是山东布政司的左右两位参议。三人轻装简从,去了最繁盛的东大街。齐州地处北地,却离京中不远,行政位置重要,另外这里土地肥沃,物产富饶,百姓勤勉安分,是难得的好地方。程长清看大街熙熙攘攘,百姓衣着干净整洁,路上少乞丐,摊贩们叫卖热闹,心中涌起满足感,他这几年励精图治,对公务上心,修水利、道路、桥梁,完善律法,整治了一些不法之徒,对着齐州的安定祥和也是有所贡献的。
既然程长清自己都难免自得,两个参政更是知趣了,左参议曹慕良长得矮胖,嘴巴却灵活,先起了话头:“属下有幸跟着大人六年,看大人将这偏僻之地治理得民熙物阜,真是与有荣焉。”
徐政通自是灵活之辈,虽好话被曹慕良抢了先,却也不甘示弱,接道:“慕良兄真是道出我的心声,能在大人这般于社稷有功被圣上多次嘉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