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的人迅速赶到,将压住了卡尔的马移开。应急医生在现场简单处置后,将他放上担架紧急送往附近伊利镇的医院里。医生检查过后,宣布他左腿挫伤,问题不是很大,但另一条腿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膝盖髌骨骨折,并且,胫骨因为来自外界的巨大暴力也导致了粉碎性骨折,在固定前需要进行手术复位。
“霍克利先生,哈里斯堡的布兰登医生是我认识的最好的外科医生。鉴于您伤情的严重性,最好由他为您进行手术。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等他一到,立刻就为您进行手术。”
医生最后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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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登医生在几个小时后赶到了卡尔所在的医院。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手术后,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布兰登医生!他的腿怎么样了?”
一直等在手术室外的玛格丽特立即迎上去,焦急地问道。
布兰登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可能是赶路加上长时间的手术,这会儿显得有点疲惫,取下口罩后,瞥了玛格丽特一眼。
“请问您是谁?”他问道。
玛格丽特一顿。
“玛格丽特·费斯,他的……女朋友。”犹豫了下,她迅速说道。“他在马场受伤时,我就在边上。我只想知道他的手术进行得怎么样?”
布兰登医生露出略微惊诧的表情,再丽特。终于说道:“复位很成功,关节内血肿也清理得很干净。但是骨折端穿破皮肤嵌入了软组织,通常情况下,更容易导致局部感染,从而对骨折的修复愈合造成不良影响。严重的话,可能会使肢体发生残疾,甚至需要截肢。”
“唰”的一下,玛格丽特的脸色立刻变白。
虽然对医学并不怎么关注,但她也知道,盘尼西林到现在还没被发现。现在应用最广的消炎类药物就是磺胺。效果应该比不上盘尼西林。
“……那么,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最后她稳住心神,问道。
“刚才只是最坏的假设而已。”布兰登医生道,“好在霍克利先生身体强壮,只要护理周到,过段时间进行适当的理疗促进血液循环,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玛格丽特终于舒了口气,连声道谢。
布兰登医生再丽特,“刚才你说,你是霍克利先生的女朋友?”
玛格丽特咬了咬唇。“是的。”她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应该都会在他边上吧?”
“是的。”她再次点头。
“嗯。关于术后护理的注意事项,南希护士虽然都十分清楚了,但鉴于你和他的特殊关系,我觉得最好还是跟你也说一下。因为吗啡麻醉的关系,他现在还没醒。但醒过来之后接下来的几天将会是他感到非常难熬的时期。伤口处会非常疼痛。许多病人难以忍受这种痛苦,因此要求继续使用吗啡或者大|麻来镇痛。但作为医生,我强烈不建议这样。这类镇定药物不仅可能加重病人的依赖性,而且也不利于伤口毛细血管的自我修复。所以需要你配合我们帮他渡过这段过渡期。并且还有一点需要你注意,尽量要让病人保持好心情。好的精神状态对于伤口愈合也有一定的帮助。”
“好的,我明白了。”玛格丽特点头。
“接下来几天我也会继续留在这里。有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
布兰登医生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最后安慰了她一句:“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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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布兰登医生告辞后,玛格丽特来到卡尔的病房。
手术刚结束没多久,就像布兰登医生说的那样,他现在还没醒。躺在病床上,腿上裹着绷带,戴着固定器。
护士南希女士四十多岁,是医院里最富有经验的护理员。动作麻利而仔细。正在边上检查着病人醒来后需要用的药。
手术刚结束没多久。通常情况下,这种特护病房里是不允许有别人留下的。但是躺在病床上的这位本地几乎无人不知的霍克利先生在被施麻醉前特意叮嘱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赶走玛格丽特·费斯小姐,所以她也只好照办。没让玛格丽特离开病房,只是小声提醒她不要发出声音。
玛格丽特坐在一张椅子里,双手十指紧紧交握,注视着边上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目光最后落到他的脸上,停驻了下来。
他的脸色苍白,闭着眼睛,额发略微凌乱地散在他的额上——与平时那种带着的令她感到讨厌的傲慢、自高自大或者嬉皮笑脸的样子相比,现在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现在的他看起来安静而虚弱,甚至带了点病娇的味道。
和他认识这么久,甚至还曾有过一段让她回想起来就恨不得能抹煞掉记忆的肌肤相亲的经历,但是她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看过他的脸。通常情况之下,她的视线从来不会在他的脸上停留超过三秒钟。
现在仿佛才发现,他其实真的是个非常非常好看的男人。眉深似画,鼻梁高挺,脸庞线条立体而峻瘦,有点像年轻时安迪加西亚和cay gant的混合——当他温柔凝望着你的时候,深邃眼神能够融化一座铜像。
玛格丽特注视着他,心里渐渐被一种完全陌生的柔软怜惜之情所充满,尤其是,当忽然留意到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浓密的眼睫毛也随之微微抖了一下,仿佛在睡梦里还感受到来自ròu_tǐ的疼痛折磨之时,心脏立刻紧紧纠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