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是个不会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说:一个小孤儿却生的那么大气。而许攸宁想说,这和有没有家教没有关系,她应得的,别人不给,她可以择良木而栖,她不应得的,那她也不去奢求。
说到底,许攸宁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如果对方成心不让你好过,那么你再怎么热情也不过是这个档位;如果对方外冷内热……譬如坐在对面那位。
陆其宸觉得自己找到了美丽新世界,
在这里,大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吃完饭,陆其宸叭噔叭噔着眼,眼睁睁地看着陆其琛把许攸宁送回家,等到陆其琛回来已经很晚,
陆其宸为自己鼓劲儿,他怎么可以一辈子怕大哥呢?
玄关灯一亮,
陆其宸问:“大哥,一见钟情?”
陆其宸马上后悔了,陆其琛黑色的眼睛给了他黑夜,他想在短暂的时间里找不到光明了。
陆其宸终于能够理解自家爷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 ——
许攸宁回家时发现玄关口多了一双鞋,她扫过一眼,脱鞋,进门。
她每晚有喝牛奶的习惯,今天回来晚了就直接走到厨房,里面一男一女并肩站着,摆弄着什么机器。
“姐姐,姐夫。”
洗过手,许攸宁从冰箱里取出一罐玻璃瓶装牛奶,夏天喝冰牛奶最舒服,
“不要喝冰的。”
孟廷皱眉,顾及许攸陶的心情没有动作,
许攸陶将许攸宁手里的牛奶瓶拿出来,背对着许攸宁问道,“帮你热一下?”
语气像是开了嘲讽技能,
许攸宁走到许攸陶身边,她从这位姐姐手中拿回牛奶瓶,胆大无畏地望进许攸陶的眼睛,
“不用热了,这种天气外面放一会儿就不凉了。”
“妹妹……”
“我先回房间了。”
背后,余光瞥到许攸陶挽上孟廷的手臂,不说话只注视着她。
许攸宁感到一阵厌烦,并不是过去喜欢孟廷的那个许攸宁作祟,而是她不喜欢被人暗搓搓地做一些不明就里的举动害旁人误会,她喜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许攸宁趴在床上,轻叹一口气,
敲门声响起,许攸宁闭着眼睛道,“进来。”
大喇喇地坐起来,率先进来的是孟廷,后面跟着许攸陶,许攸宁觉得今天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了。
“妹妹……”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许攸宁早就知道许攸陶对她并不喜,所以……
“许攸陶,你不喜欢我,我也没那么喜欢你。”
开门见山。
孟廷和许攸陶都是一愣,
孟廷显然表情不虞,而许攸陶反而沉静下来,她这一刻反而有些感谢许攸宁的直白,
“你说出来了。”
许攸宁看着许攸陶淡淡道:“不想陪你作戏了。”
许攸陶不由自主面色一僵,
偌大的房间,此时却压迫至极。
“许攸宁……”
孟廷声音的插入让许攸宁皱眉,
孟廷看到许攸宁颇有些厌烦地扫他一眼,只觉得心里快速流失了好些东西,空荡荡的,他其实在那次手术后就发现了,许攸宁不再用爱慕的眼神看着他,变得陌生,现在更是加了他不愿意看到的色彩。
孟廷有种荒谬的感觉:他被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从心里抹去了。
他向来看得清——谁更重要,此时却想不顾身边人问问许攸宁是不是这样想的,
许攸宁对孟廷继续说道,
“小时候,我依赖你,你犯的错我若不能耍赖帮你抹去,就一定与你共同承担;
长大一些,你的每次生日我都亲手做生日礼物几乎提前半年准备,可你的每次生日有许攸陶一起参与而非我;
后来我察觉出你们关系密切,我曾想过祝福,但是你先挑破我的心事,许攸陶的同学让我难堪,你为了许攸陶的心情对我冷淡;
再后来我不愿意忍受你们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拥抱亲吻,做了许多错事,虽然……都被许攸陶轻松化解。”
许攸宁淡笑地看了面色发青的许攸陶一眼,又重新直视孟廷,
“你们秀恩爱,可有考虑我的想法和心情?是谁先拆穿我的,是谁不让我自己消化的?
再后来,许攸陶生病,你和我说用婚约换因姐妹而匹配的□□,我能说什么,我不想让你失望。
是个人都知道失去一半的肝对身体负荷会加重多少,除去手术中的风险,之后也是没有好处只有坏处。我救了许攸陶一命,可睁开眼睛,看到没有人守护在我的病床旁我的心情是什么。今天你也看到了,对我冷嘲热讽的人不会变,对我有恶意的人只会觉得我用一纸婚书破坏了你们至高无上的爱情。
孟廷,我委屈,我对你们感到失望。”
“你们没有错,因为你们是相爱的,我看透了,所以决定放手了。”
“过去的许攸宁,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愿意将就,她对其他任何异性都不假辞色,不愿意让其他人分走她对你的爱意。
现在的许攸宁,因为不再喜欢你,所以,不会再愿意,因为你而屈就,她没有道理再为了你受委屈。”
将就,屈就,一字之差。
许攸宁心中一顿畅快,她不是好人,她知道这一席话对许攸陶孟廷的爱情有害无益,可这又怎么样?她说的是实话不是?
她不会像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