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城问,“你怎么好奇这个啊?”
“随便问问,没什么。”
卫朝枫喝了口茶,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尹珈上。
好吧,既然程海桐不是程意城在乎的人,那么他就没必要告诉程海桐小姐,她的这一位未婚夫,尾巴可不是太干净。除了程意城以外,别的女人幸福不幸福,跟他没关系,他也没兴趣。
程意城看了他一眼,忽然有种错觉,这个人冷冽起来是可以很彻底的,如岭头暴雪,一遇就是要千年的。
团圆饭结束,各自聊天叙旧了会儿,中秋团圆夜就散场了,程家亲眷们各自离开了。
尹珈上开着车,坐在副驾驶上的程海桐闲闲地开口,“刚才吃饭时你一直在想什么?你堂堂一介新贵,今晚可是被一个市井小民抢足了风头啊。”
尹珈上并不与她的咄咄逼人针锋相对,“不要这么评价别人,太尖厉了。”
“我说得不对吗?”程海桐不以为然,撩了撩长发,“程意城的那位男朋友,从品味到话题,都被深刻上了市井二字,狡猾得很。”
尹珈上沉默不语。
程海桐从后视镜中瞥了他一眼,“生气啦?”
“不是,”男人言简意赅。他是有些情绪,但并不针对某个人,只是针对他内心的一个感觉,“对那个卫朝枫,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程海桐不明所以,“就那样一个人,还能怎么看。”
尹珈上深思片刻,缓缓开口,试图表达这一晚他内心所有的微妙情绪,“我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程海桐被逗笑了,“啊?你上他那破店去吃过麻辣烫?”
“不是,不是在这里,”男人开着车,理不出一个混乱的思绪,“想不起来在什么场合见过他了,他和人嘻嘻哈哈打闹的时候我倒也没什么熟悉感。但总觉得他冷淡起来看人的那个样子,我在哪里见过……”
程意城送完亲眷,最后一个要送的,是卫朝枫。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八面玲珑地和父母打了招呼道了别,那一种久违的想要触碰他以证实存在的感觉就又浮上来了。她明白自己是一个习惯于说话平淡的人,但她却希望在他眼里可以显得并不那么浅薄,可以有些体味之处。
“你……要不要留下来?”
程意城搓了搓手,只觉晚风把眼前这一个人也吹得过分温柔,“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
“不用了,我今晚没喝酒,”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有点宠溺的味道,“而且,第一次来你家就住下,对你名声也不好。”
程意城点点头,尽量让失望显得不那么明显,“哦,好……”
十五圆月夜,古镇上还有老人家兴致盎然在听曲。
老式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传出抑扬的曲调,汉卿的元曲历经千年,只需一把嗓音,依旧传唱不息:“骂你个俏冤家,一半儿难当一半儿耍……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推辞一半儿肯……”
古时文人是行家。
早在那么久以前,就已一语写破感情的绝妙。男女风*情,精妙之处便在于这一半的欲拒还有那一半的还迎。
卫朝枫拿出车钥匙开车门,“我走了,你早点睡,知道吗。”
程意城靠近他,“我……”
“不能再近了,”男人背靠着车门,伸手将她挡在一臂之外。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类似于男性对女性特有的那一种玩味的调*情,“再靠近我一点,你今晚就别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