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高兴的是,蛋蛋又长出了两颗牙,白白的小小的,刚刚露头。并且钟小荷发现,蛋蛋开始学会说四个字了。本来小家伙只会说两个字三个字的。
“妈妈,我要奶奶。”
真棒哎!要牛奶是吧?妈妈这就给你买去。
“妈妈,我要糖糖。”
糖糖?不行不行,你长牙呢。
小孩子的语言能力发展很快,于是钟小荷闲来无事教蛋蛋念三字经,念着念着差点笑得肚子疼。
“人之初,性本善……”
“人蜘蛛,性笨蛋……”
她没再打听郑广涛要买臧傲采石场的事情怎么样了,但没多久她听李老奶唠叨,说臧傲因为采石场,跟郑广涛差点挥拳头干了起来。
“傲子那孩子,不听劝,也真是犟。人家给的钱明明能卖呢,他偏就不卖。”李老奶唠叨着,“听说俩人在采石场大吵了一架。”
李花镇两大名人干架,轰动得很。有人说,郑广涛财大气粗太横了,你要买人家就得卖?更多的人则说,怪不得都说臧傲脑子有问题,那个采石场,根本就是个无用之地,不值钱的,郑广涛给的价钱,换了旁人早屁颠屁颠卖了。
郑广涛要买采石场,钟小荷觉得正常,这山里出产的红石,古朴沉稳,耐脏,质感好,却也不昂贵,在大城市用作建筑的外墙装饰,古朴大气有个性。但臧傲他们就那么几个工人,每天人工采石,并且这石头也不贵,人工采石也很难做成外墙装饰用的薄板材,根本挣不到钱的。
真不知道臧傲非得留着那个采石场做什么。
据说臧傲的妈妈早年就死掉了,还在他小时候,也有人说是耐不住苦日子跑掉了,男人嫌丢人就说在外出事死了,谁知道呢。他爸一个大男人养活儿子,农忙就种地,农闲就去打石头,愣是一锤子一锤子,一錾子一錾子挣钱供臧傲上学读书。
九十年代后,上头不许私自上山采石,臧傲的爸就跟几个一起采石的老哥们合计办了开采证,这采石场就在臧傲他爸的名下了。后来臧傲的爸采石放炮受伤,瘸了腿,臧傲紧跟着丢了铁饭碗工作,跑来家干农活打石头,这一对爷儿俩可算是混下时了。
李老奶并不是臧傲的亲大姑,也就是沾点亲罢了——臧傲的爷爷跟李老奶的父亲是个什么亲戚,不知多远的远亲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但两家原先住的近,关系处的还好,李老奶又是个热心的人,跟臧傲家就走的近乎了些。
“这都二十八.九了,也没个媳妇,他不急,他爸要急死了。去年我老妹子给他说了个姑娘,老姑娘,二十五还是二十六了,婚姻不顺耽误大了的,相看过了,订亲了,兴许是没钱,一直就拖着不结婚,真不知道都怎么想的,都老大不小了,没钱就不结婚了?我那时候嫁过门,他老李家统共就一筐地瓜干,十几斤麦子的家底儿,我不也嫁过来了?不也过得好好的……”
李老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钟小荷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像李老奶,年纪大了就爱絮絮叨叨说些过去的事儿,不光说臧傲的事儿,村里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哪家她都会提起来絮叨,反正钟小荷左耳听右耳冒,搞不清记不住就是了。
但是有李老奶这么个邻居,也是一种幸运,经常帮着她照应一下家门和孩子之类的。就像现在,钟小荷跟李老奶坐在门前荫凉,李老奶絮絮叨叨地说着哪家的陈芝麻烂谷子,钟小荷则拿着收音机在听音乐,估计也没听李老奶说些什么,李老奶照样絮叨得挺开心……有个倾诉对象不就行了?
钟小荷每天爱听收音机,爱看电视新闻,这都不是白听白看的,没有网络,她需要了解世界掌握信息,郑广涛前几天给她打过来一笔钱,二十万,这是离婚分割给她的公司资产折价款子,郑广涛当时要求缓一缓的,除去这笔钱还要欠她十多万清账。
钟小荷左思右想,自己现在没地方用这么多钱,便悄悄买了几只股票。她买股票,并不是一般的炒股,她专拣那种自己所知道的,将来会成为行业翘楚著名企业,而如今却还默默无名的公司的股票买,要长期持有,并且她还就盯着原始股买。这么干,肯定比每天盯着股市炒股稳妥省心,却照样赚到真金白银。
钱放在手里贬值也厉害,她现在带着孩子,没心情没空闲去纵横商界,也没有当著名女强人的想法,现在就是用自己的优势,悄悄赚钱。
蛋蛋小朋友就站在她们旁边,那儿种了几棵粉豆花,一大片小喇叭一样的粉红色花儿,蛋蛋便尖着小手指一朵朵的揪,揪得十分专注认真。
“蛋蛋,别把花儿都揪坏了。”
蛋蛋头都没回,继续揪,揪下来摸索着夹在自己的耳朵上,笑哈哈地转身给她看。光秃秃的脑袋,两边耳朵上戴着花儿,钟小荷跟李老奶忍不住喷笑。李老奶笑哈哈地说了个童谣:“小小子戴花,媳妇儿踢到床底趴。”
噗!小蛋儿,你长大了可千万不能花!钟小荷忍俊不禁。
“蛋儿,蛋儿……”杨玉花骑车来的,远远就叫着蛋蛋,到跟前把车一放,抱起蛋蛋就亲。“蛋儿,奶奶给你买糖来了。”
“他长牙呢,还不会刷牙,给他刷牙怎么也不张嘴。”钟小荷叫苦,“你往后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