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炎凉整个人本能地愣在那里。他以一种审视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两相静默,他像在等着她的答案,炎凉却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直看得蒋彧南也微微一愣。
她有多久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仿佛带着某种想念,某种恐慌……觉得他转眼就会彻底消失似的。
仿佛有一道邪风在耳旁一刮,四目相望间,蒋彧南缓缓低下头去吻她。
她竟没有躲开。
和记忆中的顺序一样,他会轻吮一下她的下唇,再逐渐加深这个吻,直到他的舌尖抵住了她的牙齿,炎凉这才猛地醒了过来,下一秒,猝不及防的蒋彧南被她豁然推开。
蒋彧南被推开半步之遥,站稳之后忍不住抵着唇冷笑。
他早已习惯用这样的冷言冷语伪装自己。谁也看不出来他心中其实早已默默地松了口气。
早在那间潮汕餐厅外他就发现了她,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即便她站在电梯里,即便他的目光只能透过那么一条细窄的门缝望过去。他不动声色地引江世军走进餐厅。
他真的很了解她,他派人将丽铂抄袭的蛛丝马迹透露给她,她的应急举措就真的和他之前预料的如出一辙,也不枉费他提前和朱成志打好了招呼。这个女人确实是很有商业天赋的,只要她一直按照他为她布好的局往前走,就终将完胜江世军。
“千万别告诉我你跟了我一路,就是为了勾引我再推开我。”
炎凉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眉目间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突然就上前一步,狠狠地吻住他。
蒋彧南的冷笑融化在了一片震惊之中。
她从没试过像现在这样发了疯似的吻一个男人,仿佛要把一切的不能言说都化在两片薄唇之中,逼仄的玄关,到底是谁心中的围城先一步坍塌?
在一片原本被以为是早已死亡的枯草上点火,谁都不曾想到转瞬之间火势就已燎原——yù_wàng燎原。一路跌错着脚步,玄关、沙发,饰物柜,直到最后卧房的门砰然关上,炎凉的背脊撞在门背上,还来不及疼,神经末梢又被他狠狠揪住——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底,手腕动着动着,就让她止不住地颤栗。
这是一个短暂的、可以抛却理智抛却一切爱恨的记忆、把一切交给身体去处置的世界,他拉下裤链,闯进她身体的那一刻,炎凉几欲冲喉而出的呜咽被他尽数吻去。
这个男人依旧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面前,她全身上下却只剩下一件内衣,黑如墨的他的西裤,白得刺目的她的双腿紧贴在一起,就在这扇门背后,水乳`交融。
嘴巴说不出来的想念,不如都交给身体吧……
结束那无休无止的吻,蒋彧南一抬眸就看见这个女人正以一种他不敢直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的样子分明有话要说。
他仿佛能猜到她想说些什么,可他没有勇气去听。早已绝望到麻木的人,哪怕是给予他一丁点的希望,那希望也如同利刃一样伤人至片甲不留。
“蒋彧南……”炎凉微微地张了张嘴,却只是脱口而出了他的名字,就被他捂住了嘴。
蒋彧南翻过她的肩颈令她背对自己,站在她身后,勾起她的腰重新闯入。
姿势的改变令那里越发紧致,他的冲撞却没有停止,炎凉想要呻吟而不能——自始至终他的五指都如铁一般紧捂住她的嘴。
他不允许她说话,不允许她回头看他,只是另一手绕到前边,在她身体四处继续点着火。炎凉两手撑在门上勉强站立,在感官的刺激下,身体和灵魂一同摇摇欲坠,一片迷茫之中炎凉听见有什么叫嚣着要释放的声音,她还听见了……
敲门声。
“叩——叩——叩。”
炎凉豁然惊大了双眼的同时,感受到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微微一僵。
敲门声很快隐没,一门之隔的外头紧接着响起的是转动门把的声音。蒋彧南目光一紧,立即伸手反锁上门。下一秒,门把就被外头的人转到了最底。
无望的激情戛然而止,几乎是在他退出她身体的同时,炎凉已经蹲下去捡自己的连衣裙。
敲门声骤然大作,李秘书焦急万分的声音随即传进卧室:“蒋总!”
“蒋总!!”
蒋彧南回眸见炎凉抱着衣物闪进浴室,浴室门关上的同时,蒋彧南打开了卧室门。正用力拍着门的李秘书见到他,足足愣了三秒,这才垂下拍门的手,顺着胸口大松一口气。
他把套房的副卡给李秘书的那天就玩笑似的声明了:“如果哪天我死在家里没人知道,有了副卡你起码还能进来帮我收尸。”以至于方才敲不开门的李秘书,满脑子回响起的就是这句话。
“谢天谢地,我真怕您又犯病……”
蒋彧南当即打断了他:“和向律师的会面往后延半个小时,你先去律师行,我待会儿自行过去。”
李秘书向来百分百执行命令而不多过问其他,“好的。”说完便离开。蒋彧南关上房门,握着门把不知正想着些什么,表情有些沉重。那边厢,穿戴整齐的炎凉已经从浴室走出。
彼此之间的距离,是五步还是四步?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率先跨出哪怕一步。
他看看她,眸色深深:“你不会无缘无故让我白睡这一次的,说吧,你想怎样?”
你想怎样?
炎凉不无苦涩地想,是啊,她到底是想怎样呢?告诉他,她不是真正的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