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珺发现褚衍深属于念旧的一类,或者也可以说挑剔,就拿吃饭来说,不是农庄就是他家,除了前两回在外头餐馆里遇上,每次他们吃饭都是这两个地方,这次仍然是秦非的农庄。
透过落地窗是田野,田野里的油菜花开的正好,春日下一片金黄,子珺不禁想起小时候,跟爸妈回老家,公路两边也是这样的油菜花,一眼望不到边,等望到边的时候,就是她们老家的村子了。
爸爸是司机常年跑外,难得休假一回,每年清明回乡上坟就算是全家出游了,所以每一次都弥足珍贵,藏在记忆里至今难忘,忽然听身后男人问:“看什么呢,过来喝茶。”
子珺坐在他旁边儿,看见桌上漂亮的水晶茶具,不由自主就想起上回,如果不是自己贪杯喝醉,也不会跟他……想着不免心有余悸:“那个,我不渴。”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衍深挑眉看了她一眼:“放心,我说到做到,这不是酒,是花草茶,农庄里收上来的无公害,春天喝这个……说着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冒出的痘痘上滑过:“降火。”
子珺还纳闷呢,怎么好端端又喝上花草茶了,她尝了一口,有些苦丝丝的味道,没有咖啡的香浓,不免皱了皱眉放下,衍深也不理她,反正早晚得喝。
子珺早上没吃太好,本来还期望中午跟他蹭顿大餐,不想菜色如此清淡,子珺夹了一筷子丝瓜,扫过桌子上的菜,清炒丝瓜,蒜蓉菜心,香菇油菜,凉拌苦苣,苦瓜汤,跟上回比,简直一点儿油水都没有,吃的嘴里寡淡的不行,她是肉食动物好不好,可人家请客,她也不好说什么,勉强吃了一碗饭,苦瓜汤是一点儿不碰,捧着花草茶喝了好几杯。
相比之下,花草茶比苦瓜汤好多了,吃完了,看向对面的男人:“你减肥啊。”
衍深挑眉看了她一眼,直接戳破她的心思:“怎么,嫌弃今天的菜色?”
“呃,没有,没有,吃点儿素好,吃素健康。”
衍深放下筷子看着她:“冯子珺,知道健康以后就别挑食。”然后又哼了一声:“这两天别吃辣。”
“啊,什么意思?”衍深却答非所问的说了句:“这里如何?”子珺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顺着回答:“很美 ,原生态,在如今喧闹的都市有这样一方净土尤为难得,秦非倒不像个医生。”
秦非?衍深不乐意了,脸色微沉 :“你跟他很熟?”子珺听出他语气里的沉郁非常识相的摆手:“不,不熟。”
“不熟直呼其名,要是熟了会怎样?”子珺觉得这男人有时候简直不可理喻,不就一个名字吗,名字起了不就给人叫的。
褚衍深一想起两人认识这么久,且又亲又抱又睡之后,这女人还一口一个褚总,褚先生的叫他,才见过秦非几次,就直呼其名了,而且,那语气完全一股知己的样儿,弄的衍深酸的不行。
子珺决定不搭理这男人,咬着唇扭头去看窗外,衍深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吃了饭两人仍回了褚氏,中途子珺想去片场看儿子,却不知又哪里得罪了这男人,褚衍深脸色一沉:“既然这么担心儿子,怎么这些天都不见你去探班,放心,赵东比你这个当妈的强多了。”几句话把子珺堵了回来。
子珺琢磨这男人是不是跟她一样大姨妈来了,要不怎么如此喜怒无常,自己还是先撤吧,想着,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那个,下午我就不打扰了,要不我先回家……”话没说完就给褚衍深打断:“天禹度假村的事儿不是完了吗,回去做什么?”
啊,子珺眨了眨眼,心说,事儿多了,回家多自在啊,可以躺着,卧着,重要的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没人管她,不过这些还真没法跟他说,所以子珺卡壳了。
卡壳的当口褚衍深说:“下午我有个会要开,四点半结束后去接冯一,晚上正好一起吃饭。”
什么意思?是想让她在她办公室待到他开完会,那不熬死她,刚要找借口拒绝,又听他道:“让刘珊珊上来陪你。”
因为总裁一句话,刘珊珊又一次被召上二十八楼,珊珊看着不断变换的楼层灯,琢磨这回大老板为啥召见她,不会又是因为子珺吧。
电梯打开看见沙发上的好友,珊珊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女人怎么就没点儿危机意识呢,明知道大老板是头狼还跑狼窝里来,不怕给啃得渣都不剩啊。
褚衍深抬头看了子珺一眼,脸色有些不好,合着这女人除了自己,看见谁都高兴,秘书进来:“老板,开会的时间到了。”衍深点点头,黑着脸站起来去会议室了,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就剩下珊珊跟冯子珺。
珊珊走过来叉腰看着她:“冯子珺,你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
子珺无奈的摆摆手:“我哪儿知道啊。”
“你不知道?”刘珊珊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估计大老板的地盘,应该没有监控,这才小声道:“你那天不跟我说,跟大老板一刀两断了吗,这才几天又跑这儿来了,冯子珺你是不是活腻了,上赶着作死呢。”
子珺眨眨眼:“珊珊你那天跟我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说……”她刚要往下说,珊珊急忙捂住她的嘴:“你作死可别牵连我,这是哪儿,你要是胡说八道,给大老板知道,真就早死早套生了。”
珊珊仔细想了一下那天跟这女人说了什么,忽然眼睛睁大:“你,你不会真想跟大老板那啥,然后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