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时妈回家了,时麒殷勤地替她拿包脱外套,问她怎么回外婆家也不跟她们父女俩说一声。
时妈哼了哼,被伺候着坐下:“你们父女俩去哪不是也不跟我打招呼的吗。”
时麒自知理亏,暑假起她和她爸就忙得顾不上家,不是她不在就是她爸不在,想想她妈生气也就是应该的了。
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陪妈的时麒这天都没出门,跟着时妈像只小狗样的转个不停。时妈已经习惯了女儿不着家,她这么粘人还有点怪怪的,然后到了晚上时散鹤也准点回家了,四菜一汤正好上桌,时麒招呼她爸洗个手出来吃饭。
看着这父女俩配合默契,时妈心底大概有了点底,好气又好笑。现在是女儿帮她拿了酒杯,老公把已经温好的热饮倒上,她就像皇太后一样好整以暇地坐着就行。
“怎么着?”时妈看了看左右两人,“这是良心发现了?”
“来来,先祝贺一下,”时麒把饮料杯举起来,“祝贺我爸即将出任太极拳协会会长之职,时会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说完她笑嘻嘻地把热饮干了。
“哟,”时妈有点吃惊,随即也很高兴。她虽然对这父女俩痴迷太极拳抱有微词,但也知道老公一直雄心勃勃地致力于太极拳的推广,现在当了会长应该会有更大的施展空间,所以她也举起了杯,“那真的是要祝贺时会长了。”
时散鹤笑了,在家他通常是不喝酒的,所以也跟着那娘俩喝饮料:“还没有正式开会宣布呢,外面别这么叫。”
“聘任的证书都发了,怎么不能。”时麒说着又给父母倒饮料,然后举杯转向她妈,“妈,爸这个会长接得不容易,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小人在使坏,如果你听到什么不好的话,千万别相信,我保证,我爸爱你到天荒地老。”
时妈一愣,脸上有些热。她们都这个年纪了,还说什么爱不爱的。她看了眼自己的老公也含笑地看着她,于是也笑了笑,把饮料喝掉了。
说实话,时散鹤是年龄越大越走俏,身边总围有女人,所以这么多年,总有人在她耳边吹风让她警醒着点。但是她相信他的为人,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这次被人说得千真万确的,何况她总觉得那个陶野每次看到她都带着诚惶诚恐的讨好,让她不由动摇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一下。
时妈为这“一下”给时散鹤倒饮料:“你放心,好好当你的会长,我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
时散鹤终于放下心,心道还是女儿在家好,无形中消弭不必要的争吵,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确定把她妈安抚住后,时麒立即通知陶野,可想想单是打电话还不够,又不是在外地,所以她就立即去陶野家了。
陶野听完后自然是长舒一口气,时麒看着她,很乐:“你说怎么会搞出这样的乌龙。”
陶野很不好意思,自己那天如果没有崩溃就不会那样失态了。
好在时麒倒没什么别扭,她拿出自己平时练拳的播放器,朝陶野招手:“来来来。”
原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的陶野等播放器里的音乐一响,顿时愕然。平时里面全是太极拳的音乐,时麒现在竟然下了几段舞曲在里面。
“这是不是牛仔?”时麒把声音调大些,那节奏分明的音乐立即把她的情绪都调动起来。她原地直蹦,然后去拉陶野,“跳啊,我想看你跳舞。”
看着时麒脚下像装了弹簧似的,陶野真有些哭笑不得,但脚下却已经随着音乐踮起脚尖轻快地跳跃着了。不过她的弹跳和时麒自然是不一样的,时麒本来就高,头也是直楞楞地向上,像要去戳房顶似的,而牛仔的实质其实恰恰相反,找的是自由落体的弹性。牛仔是非常能感染人的舞种,时麒原本还在蹦着,这会儿也不蹦了,两脚开始乱踢。陶野看得好笑,拉她都拉不住,只好问她:“你这是什么呀?”
“踢踏舞啊。”时麒围着陶野瞎踹一气,“我在你家那边学的。你别说人家广场舞跳得花样还挺多,连这么国际化的都有,我就跟着学了。”
这哪是踢踏舞啊。陶野简直笑得打跌,节奏都要乱掉了。她以前教拉丁舞的老师会跳,完全和这不是一个风格。只能说不是变成广场舞给简化了,就是时麒没仔细学。不过怎么说呢。陶野看着时麒两条大长腿甩个不停,不看动作,整个人的韵律却很有味道。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音乐,跳得十分尽兴。
其实陶野只记得几个基本舞步,学过的组合都忘了,所以跳到后来,反而是她受了时麒的影响,脚下早没了章法,也跟着开始乱踢乱扭起来。
客厅那么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臂之间,跳着跳着就抱到一起去,然后像孩子一样瞎蹦着。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原来隔壁的孩子还在写作业,她们这边的音乐传过去吵着人家了。
陶野手忙脚乱地把音乐声调小,又被时麒从后面抱着一步步挪到里屋去。
“别闹。”陶野按着键,终于换成了一首抒情的舞曲。而时麒还在啃她的耳朵,让她顿时紧张起来。
她不敢让时麒吻得太重,尤其在一些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把播放器放下,陶野一扭身略微推开些时麒,然后看着她脸上已经出了汗,却是整个人都亮晶晶的。
“看什么?”时麒喘着气问。练太极拳,最讲究的就是调息,这也是太极拳的作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