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一遍。”宣楼冷着脸道。
贾琏苦瓜脸道:“就不能全免了?”
宣楼瞥一眼贾琏:“办不办?不办,一次也没有。”
“儿子办,这就去办。”贾琏说罢,便出了门,骑马四处搜寻,最终定下了城东头的一间包子铺。铺子门口来往的都是出城办事儿的人,人流肯定有保证。
付了钱,贾琏赶紧回来交差。
宣楼乘车到了地方,四处打量这铺子,外面儿搭着帐篷,临街摆着桌凳,进屋就是宽敞的厅堂,里面还是摆着桌凳用来给客人吃饭用的。往后有三间房,一间住人的,一间厨房,另一间是柴房和杂货房。
宣楼抽了抽鼻子,拿着帕子掩住嘴,打量一圈厨房,直摇头。他指着灶台、案板之类的地方,说道:“太脏了,这,这,还有这,全都拆了,刷洗干净。前头的篷子、桌凳也都撤了,门口弄些花草。家具全换成檀木和黄梨木的。”
宣楼快步走到前堂,指着东边,吩咐贾琏再弄一个镂空雕花的隔断,俩边儿要挂着最贵的纱帘,在里面儿一定要方一张最好的罗汉榻,上头铺着厚厚的一层软垫子。
贾琏以为父亲买铺子是要做生意,此刻听到这些话,他觉着老爷买下这里肯定是为了在这儿睡觉的。
难道老爷在家里睡不舒服么?
贾琏眼盯着宣楼,忽然顿悟了。老爷一定是嫌弃家里不够方便,打算在这儿弄几个风尘女子来伺候……
宣楼一脚踹倒贾琏屁股上,皱眉骂:“发什么呆,口水流出来了。赶紧给老子把事儿好,老子急!”
贾琏用袖子擦了擦嘴,讪讪地转身去办事。
宣楼刚到家,便见邢夫人急忙迎上前来。邢夫人搀着宣楼,胸脯若有似无地蹭了他胳膊一下。
宣楼皱眉咳了两声。而今正是盛夏,他早过了发情期,再说邢夫人这幅打扮儿,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他没兴趣。
邢夫人亲自给大老爷奉了茶,关心的问了他两句,才进入正题:“今儿个秋桐来告状了,说老二家的不把她当回事儿,总是克扣她房里的东西,连头油用光了都不给。”
“哦?”宣楼放下茶杯,方抬正眼去看邢夫人。
邢夫人知道贾赦不喜王熙凤,越发添油加醋道:“那孩子可怜见的,一见我就哭。老爷,您说说,咱这哪儿是娶儿媳妇儿,分明是弄了个母老虎回来。琏儿也是没出息,好好一老爷们,总让着她做什么。”
“秋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宣楼忽然冷哼一声。人的好坏如何,宣楼见第一面就能感觉得到,多亏了他动物般最灵敏的直觉。
贾琏虽不学无术,好色纨绔,但本性却不是坏的,还知道讲点仁义。那个王熙凤就不同了,长着一颗铁石心,满身戾气,满眼的精明算计。她要去巴结讨好谁,也都为了自己有利可图。秋桐比之更甚,还多一条缺点,没眼力界儿,很不识趣儿。
邢夫人愣住,没想到自己马屁拍错了地方,下面的事儿就不知该不该说了。
宣楼叫她有话就说。
邢夫人几番支吾,犹豫不敢了。
“有话就说,再磨磨唧唧的,本老爷丢你到庄子上去!”
“我这就说!”邢夫人急忙道,“秋桐是抱怨了一大通有的没的,后来倒说一件奇怪的事,事关紧要,我也不知该不该信她的,还得请老爷做主。”
宣楼还是嫌弃邢夫人磨叽,冷冷地瞪他。
邢夫人打了个哆嗦,忙道:“老爷别急,我这就说。秋桐说凤丫头私下里放印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