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抱歉,会议刚刚结束,我现在就过去。”

“没关系,你不用着急,开车小心点。”她强迫自己表现得从容。

路上又堵车,终于等到他来,意面都凉了。当蒋兆东拿起刀叉时,又一次回忆起纪念为他准备的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而宋紫釉喜欢做西餐,尽管她只在国外待了三年。

宋紫釉给他倒上红酒,说:“今天我生日,特别开心,兆东哥,你得陪我多喝几杯哦!”

她笑得愉悦,连声音都是快乐的。

蒋兆东注意到她今晚的装扮,深v的黑□□纱裙子,是刻意为之的性感。

他捏着高脚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心里犯嘀咕。叫他,两声之后他才抬眸瞧她一眼:“什么事?”

“你怎么不喝酒呢?”

他沉默须臾,将高脚杯放回桌面上,浅浅勾唇,说:“待会儿还有公事处理,必须保持清醒的大脑。你胃才恢复没几天,也应该少喝才对。”

计策不奏效,宋紫釉难免有失落:“你就陪我喝一点点,也不行吗?”

她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蒋兆东默然,又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她立刻眉开眼笑:“兆东哥,你真好!我好爱你!”

“爱”这个字眼,让他踌躇。

他想好好陪她过这个生日,但藏着心事,故而味同嚼蜡。

宋紫釉见他如此,也难免提心吊胆,中途,他突然郑重其事的叫她的名字,把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刀叉给丢出去。

“怎么了?”她忧心的问。

“……”他欲言又止,考虑良久,还是决定说了,“柚子,如果你不想在等待中耽误自己,我也可以接受。”

“你……什么意思啊?”宋紫釉一颗心脏扑腾扑腾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那些字眼没有一个不认识的,可拼凑在一起,她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她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他答非所问:“对不起。”

她开始想哭:“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们不是挺好的吗?”

“柚子,我想我——”

话被她打断,她急切的说:“如果现在没办法结婚,也没关系,我等你还不行吗?”

他突然有些作难,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迷惘。只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可以再让纪念孤孤单单凄凄惨惨的过日子。

她在命运的最低谷,痛了也只能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血,他得救她,他相信,这世上只有他才能救她。

他没时间跟宋紫釉再继续解释下去,因为纪念突然打电话来。

她在电话里告诉他,她疼,疼的快死了,她不想死,她怕黑。

他脑袋里绷着的一根弦霎时就断了,不顾宋紫釉的阻拦,立刻离开,他不敢耽搁,怕耽误一分一秒他都会后悔终生。

他失去她一次了,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

他把她送到医院时,她几乎气若游丝。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手腕划了长长一道,如果他在晚到十分钟,她会怎么样?他根本不敢往下想。

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后,他在病房里守了她一整夜。

其实她半夜就醒了,用掌心去蹭他的短发,硬硬的,痒痒的。

是宋紫釉的生日,不是么?

她很想问柚子,在生日当天,被心爱的人丢弃是什么样的感觉。

会不会像当初她的一样,心痛,绝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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