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风很大,很冷,冷得她直发抖。
第二天,感冒,发烧,肺炎。
她不肯吃药,罗芸很生气,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
罗芸又教育她,应该如何讨蒋兆东的欢心,如何嫁进蒋家。
她听着就觉得心烦意乱,人家见都不肯见她。
她哭了很久,病情更严重。
蒋兆东终于来看她,却不是一个人。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宋紫釉。
蒋兆东把水果篮放在茶几上,那是她最爱吃的芒果,蒋兆东说:“那晚没能给你庆祝生日,很抱歉。”
其实那个时候,蒋兆东对她的态度,远不像三年后那般恶劣,顶多算是不喜欢也不讨厌的状态。
她那时候多傻呀,躺在病床上,看到他,开心的做起来,去拉他的衣袖,他想都没想,就躲开了,她尴尬的愣在那里,呆了两秒后,还自以为缓和气氛的问:“柚子,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呀?在路上碰到的?”
宋紫釉没开口,倒是蒋兆东,缓缓牵起宋紫釉的手,说:“她跟我一起来的。”
纪念惊诧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舌尖发苦。好朋友找到幸福,她应该祝福不是么?可为什么宋紫釉偏偏找了蒋兆东?就在几天前,她记得,宋紫釉还说呢,念念,你和蒋兆东是郎才女貌,所以呀,你不要妄自菲薄,爱了就尽管去追好了!
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她想要下床,可是几天没怎么进食,全身无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宋紫釉贴心的去扶她,关切道:“念念,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纪念嘴唇泛白,说话时笑容极其不自在:“我没事,我想去洗手间罢了。”
宋紫釉说:“我扶你过去吧,你现在身体这么弱,哪走得了几步路。”
她点点头,笑容苦涩。
从洗手间出来,她洗手,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笑容一看就假到不行,能骗得了谁?
反观宋紫釉,虽然眼睛里有抱歉,但更多的是幸福,难以掩饰的幸福。
她应该……很爱蒋兆东吧?
为什么……一直没发现呢?
宋紫釉给她纸巾擦手,纪念说:“谢谢。”
宋紫釉却说:“对不起。”
纪念笑笑:“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不用跟我道歉。”
宋紫釉轻咬下唇,似乎是难以启齿,十分为难的说:“你过生日那晚,我突然间胃疼,兆东哥他送我到医院,照顾了我一晚上。所以……才没能赶过去给你庆祝生日。念念,真对不起……”
原来如此啊。
她肺炎住院,他在照顾别的女人。
那一刻,纪念才明白,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蒋兆东而言是不一样的,其实,她跟那些倒追他的女生没什么不同,他漠不关心,毫不在乎。
她在医院里待了俩礼拜,出院那天,纪翊来接她。
他嘴角有擦伤,于是她问:“哥哥,你跟谁打架了?”
纪翊揉了揉她的头发:“哥哥替你出气了。”
纪念楞了一下,问:“你跟蒋兆东打架了?”
纪翊点头:“没错。”
她脱口道:“哥,你怎么能打他呢?他怎么样了?受伤了么?伤的重么?”
纪翊认认真真的盯了她两秒,最后忍不住叹气:“还没嫁出去的妹妹,怎么就成了泼出去的水了?我受伤了也没见你这么担心呢?嗯?”
纪念撅嘴:“你受伤我也心疼,但我也不许你揍他。”
纪翊又叹气。
时光流转,三年后,纪翊再一次动手,还是为了纪念。
纪念手指颤了颤,犹疑问道:“你真把他给揍了?”
纪翊完全不做隐瞒,点头,然后说:“纪念,我早就告诉你,他不适合你。”
纪念抿唇,手指拢起鬓角的发,缓缓地点头:“嗯,我明白。”
她已经明白了。
不知道蒋兆东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第二天,去致盛大厦谈事情。
在一楼大厅看到他,被一群人簇拥着从电梯里出来,仿佛是众星拱月。
挺拔的身姿,寸头,宽而深邃的双眼皮,高高的鼻梁,薄唇,还有……
同行的雅歌没忍住扑哧一笑,揽着纪念的肩膀,说:“哎,你看蒋兆东,翩翩佳公子居然挂了彩,看他嘴角的伤,啧啧,谁打的啊,简直是大快人心!”
纪念嘴角抽了抽,看得出来,纪翊动手还真是够……狠的……
她说:“谁知道呢,咱们走吧。”
雅歌见她仿佛是漠不关心的样子,耸了耸肩,认同道:“走啦,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长得再帅也是个脾气古怪的主!”
纪念扯着唇笑笑。
刚走出去两步,却听得有人叫她。
她侧过身子,看见蒋兆东身后的秘书小姐朝她飞奔而来。
啧啧,十厘米的高跟鞋,居然还能健步如飞,纪念简直佩服。
纪念礼貌的笑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秘书小姐说:“蒋总说,让您晚上六点在东盛丽景等他。”
云海市最奢华的饭店,当然知道。
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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