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绣菊假装劝道:“红姑娘,依奴婢说,二爷如今宠着英姑娘,姑娘却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她如今是奉子为贵,那个敢惹,姑娘不说绕着走,还敢和她争竞,这不是自己找亏吃吗?”
红笺本来窝火,又加上绣菊添了些话,也后悔这时候招惹她,着了她的道,无端被爷打,白挨了爷的窝心脚,心里更把英姨娘恨上。
朝廷官员过小年就开始休沐,初六正式早朝,节下无甚大事,皇帝就提早散朝,回后宫去了。
詹伯爷出了朝堂,刚要下台阶,就被詹事府的王詹事喊住,王詹事从后面赶上来,近前,抱拳道:“伯爷过年好!”
詹伯爷和他同殿称臣,比别的官员亲厚,就亲热地还礼,道:“王大人过年好!”
二人一同下了金殿的台阶,王詹事扯着他往旁边走,避开散朝的官员,小声道:“听说,另郎出事了,没受伤吧?”
詹伯爷一愣,“甚事,没听犬子说起。”
王詹事看他一无所知,就把听到的伯府二少爷俩口子街头遇险的事说了,又机灵地朝左右看看,就把詹少庭怎么危难之时,弃妻不顾,自己逃命,安阳王怎么救下少夫人的话,遮遮掩掩地说了一遍,有的话王詹事虽未明说,言辞闪烁,怕他没脸,但詹伯爷还是听明白了,自己儿子做的事不仁不义,不觉老脸都羞红了。
重重的咳了声,“王大人,不怕你笑话,我这犬子,是我教子无方,回去定当好好教训。”
王詹事看他脸面过不去,就安慰道:“此事,极少人知道,我有个亲戚和安阳王府的人相交甚厚,悄悄告诉我的,不让说出去,怕太后娘娘知道,连王爷跟前的侍卫,侍候的人都要降罪。”
詹伯爷听他这话,心里稍安,这要是满朝堂或是太后、皇上知道,自己这脸面不说,安阳王就是没事,太后也会不满,这二子真真是不省心。
詹伯爷抱拳道;“谢大人提点,我回家一定好好管教犬子。”
詹伯爷一回伯府,刚坐定,就喊人,“叫二爷即刻过来。”
下人看伯爷脸撸着脸,吓得忙跑去外书房,一打听,秋霜说二爷在英姨娘屋里,忙找了个婆子,去内宅把二爷喊出来,就说老爷有急事找。
詹少庭和英姨娘刚起来,英姨娘正侍候他穿衣裳,吩咐春晓,“去大厨房,说二爷在这用饭,汤汤水水的多弄几样。”
詹少庭歇在她屋里,英姨娘的底气也足了,大厨房的人借个胆,也不敢慢待正经主子。
春晓刚一推门,一个老婆子撞进来,春晓唬了一跳,斥道:“你这婆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乱闯。”
那婆子看她脸子急,吓得忙陪不是,解说,“老婆子莽撞,差点撞到姑娘,是这么回事,老爷一大早下朝回来,就声声唤二爷去,不知是什么事?”
英姨娘在里间屋听了,忙道:“唤这婆子进来。”
那婆子进屋,先给二爷和英姨娘行礼,规规矩矩地站着,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末了道;“二爷小心,听柱子那猴儿说老爷看着很生气。”
詹少庭就有几分猜到是为昨儿的事,饭也没顾上吃,就往前院来。
一进詹伯爷的书房,劈头就被詹伯爷大骂一通,詹少庭跪在书案前,不敢回嘴,詹伯爷气渐渐消了,道:“安王爷救了你媳妇,你既然知道,不能不出声,马上去安王府,叩谢王爷。”
詹少庭犹豫,期期艾艾地道:“这传扬出去,男女授受不亲,他救了儿子媳妇,好说不好听,儿子登门叩谢,实在是…..”
詹少庭未等说完,詹伯爷厉声制止,“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是懦夫,还怕人笑话,你若护着你媳妇,还用别人救,说出去都丢人,连我这老脸都无处放。”
詹少庭不敢不去,磨磨蹭蹭地出门,令小厮备马,上马赶往安王府,到了安王府的大门,通报名姓,递上帖子。
安阳王赵世帧穿戴整齐,正要进宫,一个宫人跑上来,“回王爷,詹府二公子求见王爷。”
赵世帧正扣着袖扣的手停住,正色道;“他来做什么?”
“回王爷,说是来叩谢王爷。”那宫人也没敢提他来叩谢救下詹府二少夫人的事,这事终究有点说不出口。
赵世帧扣好袖扣,正正玉冠,才肃脸道;“不见,传我一句话,让詹公子扪心自问,这是大丈夫所为吗?
安阳王当时看见一男子从马车里跳出去,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多想,过后猛醒过来,同车的男子定是她的丈夫无疑,今日詹少庭又厚着脸皮来王府叩谢,安阳王不齿,能对他礼遇吗。
詹少庭等了许久,却不见王爷召见,就见一个王府太监出来,这老太监是当年打小就侍候安阳王的老太监,见了詹少庭,腰也未弯,居高临下,似乎一种藐视,“王爷说了今儿不见客,请公子回去,王爷还说,詹二公子是大丈夫所为吗?连妇孺都不如。”
詹少庭羞臊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那老太监宫里出来的,自是什么人没见过,嘴里也是不饶人的,又道:“依咱家劝,二公子还是回内宅呆着,以后少出门为好,这要出门,还是带上夫人,这万一碰上个歹人没了夫人庇护,这条小命不保。”
詹少庭羞得满脸通红,这太监里也有好的,仗义的,不齿这种行为。
“二公子慢走,咱家还有事,恕不送了。”说吧转身,扬长而去。
留下詹少庭一人,脸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