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房待洗的衣裳多,都缝了布条,写上是那一房,一看是二房的,英姨娘,二子媳妇一愣,又翻看看,英姨娘不是昨儿才小产,怎么这血好几天弄上去的,又翻检出几件二房送来的要洗的东西,赫然看见一条床单上有不起眼的一块血污,抓在手上,眼睛一动不动盯着。
“哎!你看什么,拿个单子相看,有啥好看的?”胖嫂纳闷,凑过来看。
“呦!这是谁的,弄上血,很难洗,是那位姨娘来了月事弄上去还不知道!”
话未说完,只见二子媳妇,用单子把裙子一卷,夹在腋下,就往外走。
“哎!你去那里?活不干了,回头又挨骂了。”胖嫂着急召唤道。
“挨骂我也认了。”二子媳妇一阵风似的出门去了。
伯府花园里,正值春季,微风送爽,花红柳绿,伯府不似冬季寂静,花间小径,不时有人闲步,水畔边丫鬟嬉戏,连带妾氏通房七八个人,也一同笑闹,众人忽然见小路上走来一群人,押着一个人往上房走,留意一看,是二房的英姨娘被阮婆子像押犯人似的,衣衫不整,显然从床上揪下来。
英姨娘被几个婆子从炕上揪了起来,不容分说,扯着她往上房去,春晓着急想要拦阻,“姑娘才刚小产,婶子大娘们行行好,有事等出了小月在说不迟。”
“不是老婆子心狠,夫人和二爷上房等着,主子们一刻等不得。”阮婆子不耐烦地道,示意丫鬟仆妇赶紧带走。
英姨娘知道又是昨儿的事出了纰漏,咬唇摇摇晃晃地只好跟着走。
一行走到花园里,英姨娘看花园里不少人,都朝她看,脸不由腾地一下红了,掩盖了她小产的苍白。
英姨娘一路实在想不出因何故昨儿不是完了吗,忍不住边走边央求,“大娘好歹告诉我,是什么事?”
阮婆子得主子交代,不许透漏风声,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来了个不出声。
进了上房院子,英姨娘心里忐忑,脚步迟疑了下,被身后一个婆子推搡,不得已加快脚步,她被带进上房的门,就看詹夫人上座,詹少庭束手立着,忙跪下给詹夫人叩头,“婢妾见过夫人。”
詹夫人二话没说,一件东西甩在她的脸上,然后落在她眼前地上。
英姨娘跪立不住,小产有点体虚,跪趴在地上,就见眼前东西似曾相识,仔细一看,是条裙子,藕荷色的,像是自己那条前几日拿去洗的,虽府里应季发下一样颜色的裙子不少,但自己这条裙子她在裙裾处精心绣了朵白梅花,她提了裙角细看,没错,正是自己的那条,洁白的梅花点缀淡淡的藕荷色,说不出的雅致,可显然詹夫人叫自己来不是欣赏裙子的,好像也不是夸她心灵手巧的,她抬头疑惑地看着詹夫人。
詹夫人一脸厌恶,没好声气地道:“这是洗衣房的人送来的,你看这条裙子可是你的?”
英姨娘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可送去洗的衣裳,都缝了记号,不然府中人多,怕弄混了,混也混不过去,不知何事,就实话实说,“是婢妾的裙子。
“承认是你的就好,你仔细看看,可有不妥?”詹夫人眼角都不愿看她,厌恶地斜了她一眼,一脸不屑。
英姨娘知道必有缘故,拿过仔细地看,这一看,一下子愣住了,原来裙子里衬,竟然有一大块血污,惊得睁大眼睛,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多亏洗衣房的人拖了几日未洗,若洗干净了,想来你不会承认。”詹夫人斜眼,像看一堆污秽,令她作呕。
詹少庭痛心地道:“英娘,即使你小产,可不该骗我,你是想嫁祸沈氏身上?”不由声高,事情在清楚不过,不由詹少庭不生气。
英姨娘方寸大乱,哀求地眼神看詹夫人,詹夫人憎恶地别过脸,英姨娘又转而看詹少庭,詹少庭偏头,不理,英姨娘无奈,跪爬到詹少庭身旁,扯着他袍角,哀求地辩解道;“不是的,婢妾得罪少夫人,想向她赔罪,因此去上房,看少夫人回来,着急见礼,走急了,就跌倒了,至于这条裙子,婢妾也不知道血迹是何时弄上的,大夫前几日来,说胎不稳,说流血,吃点安胎药无甚大碍。”
英姨娘一席话,屋里人听着合情合理,再说英姨娘口中始终未说是沈绾贞害她,詹夫人也不好定她的罪,不过一想沈绾贞的冤情是洗脱了,叹声道:“看来是冤枉了媳妇,少庭,你回头给你媳妇陪个不是,小夫妻和好了吧,都是这不省事的妾闹的,自此你也该知道怎么对你媳妇。”
“你下去吧,安生回去屋里好好养着,在惹事,让我知道,定不绕你。”詹夫人厉声对英姨娘道。
“少庭你也下去吧,去上房给你媳妇陪个不是,替我说,冤枉她了。”
“慢着。”随着清亮一声,沈绾贞从堂下走上来。
先给詹夫人行礼,也未理詹少庭和英姨娘。
“媳妇你来得正好,事情弄清楚了,为你讨回了公道。”
站在堂中,沈绾贞神色淡然,开口道:“公道自在人心,媳妇此来是有一请求,求婆母答应。”
说吧,跪了下去。
“快扶你少夫人起来。”
“婆母听媳妇说完。”丫鬟来扶,沈绾贞执意不起。
“有什么话你说吧,有何怨气也说出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