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找她有事?”
“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和她说。”闫婆子扯谎道。
“妈妈有要紧话还是自己同她说吧,不然我传话,也省得妈妈等。”那小丫鬟把廊檐下漆红横栏上铺了个垫子,让闫婆子坐,闫婆子就坐下一边往上房瞅凤儿出来。
总算等到捡桌子,丫鬟出出进进,凤儿才出来,闫婆子忙小声叫住,凤儿看闫婆子朝她摆手,知道她一定有要紧事,就和她来到西厢房花墙,这才小声道:“妈妈找我有什么事?”
闫婆子瞧左右无人,伏在她耳边,悄悄说就几句。
凤儿瞅瞅四周无人,悄悄道:“我也听老爷说了,老爷嘱咐不让告诉人,我正想偷空过去,偷着告诉三姑娘,三姑娘是打定主意要走吗?”
“想走,已经定了,就是你这里能不能拿到后门钥匙?”
凤儿低头想了想,“我整日在上房,瞅准机会,把钥匙偷出来,不难做到,可就是说不准那天,我尽量想法子早点把钥匙弄到手。”
“凤儿姑娘真是重情义之人,主子没看错你,就是我们走了凤儿姑娘万一让人发现,可怎么跟太太交代,凤儿姑娘吃亏,让老奴不落忍。”闫婆子想这吴氏若发现是凤儿偷了钥匙放沈家贞走,凤儿处境就危险了。吴氏心黑手辣,不会放过凤儿的。
“妈妈不用担心,如今太太利用我笼络老爷,在说,太太房中人多,谁也不会想到是我偷拿钥匙。”凤儿机灵,闫婆子对她倒是放心。
二人就说定,闫嬷嬷不敢耽搁太久,恐人看见起疑。
当晚,凤儿也没信,沈绾贞想大概没弄到手,只好等明儿。
次日,沈绾贞等了一头午,也不见凤儿动静,有点焦急,几次让绣菊去大门口望风,都不见凤儿影子,草草吃了中饭,沈绾贞心乱,拿起绣菊撂在炕上的绣活,绣菊给她绣鞋面子,拿银针戳了几下,仍在炕上,做什么都定不下心。
下晌,沈绾馨从上房走来,一进堂屋,见几个人都盯着她看,“咦?你们今儿怎么了?”
沈绾贞忙亲热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妹妹中饭吃过了?”
“刚捡了桌子,姐儿就上三姑娘这屋里来了,”跟着她的奶娘赔笑插话道。
绣菊打起西暖阁猩红毡帘子,二人一前一后进去,跟着沈绾馨的一个丫鬟把她的绣鞋脱了,坐在炕上,绣菊端上来,沈绾馨拿起一颗放到嘴里,“软糯糯的甜”
沈绾贞笑道:“一会走时,包上拿走,我喜吃这个,太甜腻了。”
“姐姐去王府不缺这个。”沈绾馨顺口说出,才发觉失言,圆圆的眼滴溜看看,压低声儿道:“太太屋里的人说姐姐后儿就抬进王府,太太吩咐不让往外说。”
沈绾贞一惊,吴氏果然动作快,担心就剩明儿一天,凤儿能不能偷到钥匙。
沈绾馨再说什么,沈绾贞就有点心不在焉,沈绾馨年幼,也没察觉,坐了一会,沈绾馨的奶娘道:“姑娘回吧,三姑娘要出门子,有多少事忙,别在这只是扰三姑娘。”
沈绾馨就穿鞋下地,“我明儿在来看姐姐。”
沈绾贞看她出来穿得单薄,让绣菊拿来自己的褂子,给她披上,关切道:“天晚了,夜里凉,回头冻着又闹得不安宁。”
沈绾贞站在廊檐下,看着沈绾馨出了院子,绣菊小声着急地道:“主子,这可怎么办好,后儿主子进王府。”
沈绾贞看着薄凉的夜色,高墙投下的暗影,身子有点冷,就进屋去,琢磨若凤儿不能得手,就在轿子行进的路上跑,不能进王府,抬入王府,名分已定,脱逃罪名不轻。
凤儿这两日一直盯着那把钥匙,沈府后门,只有送东西或倒泔水污物方便才走,平常一日开一回,原来是看门的老婆子把着门钥匙,这几日让太太收回去。
凤儿一直上房侍候,寻找机会,头两日,看那把钥匙别在陈升家的腰上,一直没拿下来。
这日,吴氏吃早饭时,对陈升家的道:“你去挑几匹颜色鲜亮的料子回来,三姑娘的新衣裳有了,她跟前使唤的人也每人做一件,穿着体面,明儿晚上进王府恐来不及,你拿回料子,直接送去绣房,让
绣娘们把手里的活先放放,着紧做,保证明晚穿上。”
陈升家的寻思有半天的功夫,也来得及,就道:“太太放心,绣房三四个绣娘,三姑娘跟前才四个人,怎么着明儿也能穿上。”
陈升家的说完,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回身从腰里取下钥匙,给太太的大丫鬟叫琉璃的,琉璃揣起来。
凤儿等了一日,琉璃钥匙也未离身,待到下晌,收污水车来,后门的婆子来拿钥匙,琉璃才解下来给她,那婆子开门,就把钥匙送回来,偏这时琉璃被太太指使去给小孙氏送姐儿的东西。
那婆子就告诉凤儿,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凤儿看屋里没人,太太在里间,一把抓在手里。
黄昏时分,凤儿趁摆饭忙乱,偷偷跑出来,从怀里掏出那串钥匙,交给沈绾贞,道:“主子让那位姐姐先去把后门开开,锁头挂上,远看像锁着,不会有人发现,钥匙我在拿回来,我在这里等着,要快些。”
时间紧,绣菊稳妥,沈绾贞忙让她去后门,不大工夫,绣菊就把钥匙拿回来,交给凤儿,“按你的主意办了。”
绾贞等在三谢了凤儿。
凤儿匆匆说了句,“谁问也不能说,就说去时,门就没锁,太太会怀疑,办事的人开的,疏忽忘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