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与这个男人组成新的家庭吗?从今以后,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败,你都要支持他、爱护他、与他同甘共苦。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短暂的停顿之后,杨霄说,“我愿意。”
肃穆的教堂内,后方一排排的座位全部空无一人,只在最高的穹顶之下站着孤零零的三个人。一个牧师,一对立誓相伴终生的情侣。
牧师看起来并不是第一次主持同性的婚礼了,婚礼誓言念得平和流畅,声音在空荡中回响,敲击着台下两人的心灵。
“你愿意与这个男人组成新的家庭吗?从今以后,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败,你都要支持他、爱护他、与他同甘共苦。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同样的一段话,却迎来了一段更长久的沉默。
其实刚才那段话就是简昊明该答的,只是因为简昊明的停顿,才被杨霄接上。直到现在,简昊明依旧沉默着,他在沉默中看着身旁的人,竟然回顾起了自己的一生。
那是怎样可笑的一生啊……他想起自己幼年时对美满的家庭的渴望,想起自己成年后对完美的爱情的渴望,想起曾经的每一段感情,想起那些自己曾经爱过但是早已连容貌都记不清楚了的人。
在这种令人尴尬的沉默中,杨霄却始终微笑地看着他,不显焦急,毫不催促,只是牵着他的手,静静地等待着。
在这种信任的目光中,简昊明一遍又一遍地将那段誓言刻在了心中。
“我愿意。”然后他终于说。
牧师扬起了手,空荡的教堂内想起乐声。
简昊明抬起杨霄的手,轻轻吻上之前刚刚被他戴上的戒指。
从这一刻起,他们真正属于对方。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回到了定好的酒店。没有什么复杂的程序,没有热热闹闹的晚宴,没有争相祝福的亲朋好友,他们的婚礼就这么简简单单,干干脆脆。
一进房间,简昊明就解开了领带,看到后颈处微湿的汗渍,想着自己刚才那不够完美的表现,干笑着说,“真是……太紧张了……”
“我也很紧张。”杨霄跟在他的身旁,同样解开了领带。
“是吗?”简昊明惊讶,“完全没看出来啊。”
“因为我前些天已经紧张过了。”杨霄说。
简昊明无奈。他以前倒是一点都没紧张,直到走进机场之前都一点没紧张,从最开始就一副一往无前的架势……结果那些紧张竟然就全堆在最后关头了。
还好他的表现只是不够完美,没有出大岔子。
“还是不甘心啊!”简昊明却显得非常懊恼,“我怎么会停那么久呢,根本就不该停的。我们快点去下一站吧,快点开始下一场,我保证不会再出一点问题。”
杨霄哭笑不得,“急什么,你还有整整十一次机会。”
对哦……这么一想,简昊明心中的懊恼总算消散了一些。
然后他看着杨霄脱下了外套——这是他们事先就定好的礼服,到底是没有出任何问题,一下飞机就好好地拿到手里了。
将外套放好之后,杨霄走到窗边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然后开始脱里面的衬衣。
“霄霄?”简昊明惊愕了。
杨霄脱掉衬衣,又解下了自己的腰带,褪下裤子,露出自己的两条细白长腿。
“霄霄!”简昊明惊得直接跳了起来,条件反射就想冲过去阻止他。但是再仔细一想,他为什么要阻止啊?
要知道他这几天每晚都和杨霄同床共枕,但是更进一步的结合一次都没有,简昊明早就饥渴难耐了。这么看来,杨霄以前之所以那么抗拒,难道是因为要将最美妙的时刻留到现在吗?简昊明觉得这个推测十分靠谱,他一下子雀跃极了。
“本来是应该早点给你看的。”杨霄就这样脱得清洁溜溜,然后吸了口气,显得十分遗憾,“但是药效直到现在才过。”
嗯?这句话让简昊明发觉自己好像想岔了。
紧接着,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杨霄呼啦一下张开了自己的翅膀。
简昊明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一下,再次定睛之后,眼前的对方就已经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模样。身后是他曾经见过的蓝色羽翼,耳朵尖上是他曾经见过的淡红翎羽,当然还有他曾经见过蓝发蓝瞳。但在对方露出的肌肤上,还有更多他曾经没有见过的。
从脖颈处一直连接到背后的蓝色鳞片,缠绕着四肢的淡蓝纹路,甚至他浑身的肌肤都白得偏了淡淡的蓝。四肢上那些淡蓝的纹路,在昏暗的室内发着浅浅的微光。
杨霄静静地站在那儿,任由对方的目光端详过自己的每一寸皮肤。他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想要用双手遮挡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始终强行忍住了。他很清楚自己与地球人是不同的,与简昊明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在这地球之上,他确实足矣被任何一个人当做怪物。
“这就是我。”面对简昊明惊愕的目光,杨霄忍不住撇开了视线,“真正的我。”
简昊明充满赞叹的声音从身前传来,“真漂亮。”
杨霄惊讶地视线移了回来,怔怔地看着他。
简昊明走近几步,拉起他的手,轻轻地摸索着手腕上的纹路。与普通人相比,杨霄现在的皮肤要更光滑一些,纹路覆盖的地方更带了些冰冷的触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