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
“是。”
承平帝摩挲着下巴,眉眼含笑——他的小姑娘喏,才多大呀,就聪明得这样了,让他想不骄傲都不行。见底下的灰衣暗卫还在等待他的吩咐,刘延沉吟一会儿:“就让她出出气吧,别的容后再说。”
负责上报的暗卫连忙应下,却在心里默默为被捉起来的李邕祈祷,希望他还能有命回来。
“既不习武了,那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消遣?”
暗卫顿了顿,还是如实汇报:“县主最近闲来无事便拉着国公爷上街,摆了摊子算命测字。”
“噗……”刘延笑出了声,好半响才缓下来,挥挥手让暗卫下去。
暗卫无声无息退下,太监总管张福轻手轻脚地踏进来,禀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刚刚还十分愉悦的心情瞬间降了下来,刘延面上的笑意一扫而空,冷淡地吩咐:“宣。”
皇后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着承平帝了,原本皇上初一十五都会去她寝宫坐坐,虽不过夜,但偶尔也会和她一起吃顿饭,问一问二皇子的功课。可自上次她教二皇子在承平帝面前背了一首诗后,皇上当时就冷了脸,差点吓哭了年幼的二皇子,之后早早地就回了未央宫,这里一个多月了再没去过。
皇后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何一首称赞江南风光的诗也能勾起帝王的怒火。但就算再想不明白哪儿出了差错,她也得主动上前认错。估摸着这一个多月皇上的火该消得差不多了,她这才亲手端了盅雪蛤汤,送上宣室殿。
见皇上虽面色淡淡,却没有不悦的神情,皇后心下一喜,揣度着男人的心思,皇后小心翼翼地提了提选秀的事。果然,皇上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却不是她想象中的赞许。
刘延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皇后当真是贤惠大度。”
皇后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连忙谦辞:“臣妾惶恐。”
年轻的帝王端坐在龙椅上,一身威势压得皇后喘不过气来,他面色冷淡,声音低沉缓慢:“先帝仙逝不过一年,朕守孝之言皇后便忘到脑后了么?抑或是,皇后并不将朕的命令听入耳中,只当做耳旁风刮过便是?”
皇后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跪下,满面惊惶:“臣妾失言,万望陛下恕罪!”
颤巍巍地伏在地上许久,终于听得承平帝一声叹息:“罢了,你起来吧。”又缓缓加了一句:“选秀之事今后不必再提。”
皇后连忙应下:“是。”
刘延又向皇后问起二皇子的课业,有了先前的惊吓,皇后不敢再像从前一般满口道好,只是隐晦地表达了一番二皇子对他父皇的思念与孺慕之意。
刘延自然知道她的心思,闻言只是淡淡道:“虽只有老二是你亲生,但你身为皇后,朕其余二子也唤你一声嫡母,望你能担起中宫之责,多少照看他们一些。尤其是老三,他生母卑微,难堪抚养之责,养在淑妃膝下乃不得已之举。毕竟不是亲生的,淑妃难免有照管不到之处,还需皇后多多留意。”
这番话就很有些亲密的意思了,皇后心下欢喜,暗道毕竟她才是皇上的结发之妻,若非十分信任,皇上也不会将子嗣之事托付于她,当下便郑重应下。
刘延见她应得爽快,神色便柔和了些,似有些感叹地说道:“后宫妃嫔数十,朕膝下却只得这三子。前些日子同清江王闲谈时听他提起家中yòu_nǚ,天真童稚,乐趣实多。可限却始终不曾得个小公主……唉……”长长一声叹息,道不尽的遗憾之意。
皇后笑道:“是呢,前几日大长公主领着孙女同安县主进宫来,才七八岁的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又聪明伶俐,比湛儿不知可人疼多少。总还是女儿贴心,可惜臣妾没福……”想到皇上已经近一年多不曾召她侍寝,言及此处,皇后未免哽了一下。
刘延好像没听出她的话外音,摇头道:“皇室历来便少女孩儿,朕这一辈都是兄弟,便是堂姐妹也极少,再上一辈便也只有阳夏姑姑一位。如今到了朕这里,想来也是女儿难得啊……”
刘延难得同皇后如此和颜悦色地说话,见他为不能得个小公主如此遗憾,皇后免不了要绞尽脑汁想些办法:“陛下,臣妾曾听人说起,民间没有男孩儿的人家一般都会抱养几个到主母跟前,或是常常见小男孩儿,如此便容易带了子息来。依臣妾拙见,想来女儿也是一样的办法。不如让臣妾从宗室中挑选几个可爱的女孩儿,就养在宫中,长此以往,指不定就有哪位妹妹有幸为陛下诞下小公主呢!”
刘延先是赞许地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宗室间有女儿的人家也不多,谁家不是心肝宝贝地养着,哪能舍得叫你抱了进宫来。且我冷眼瞧着,宗室之女多骄纵,这样儿的标本看着生下来的,便是得了小公主朕也不爱。”
皇后掩嘴一笑,皇上还当养女儿跟养宠物似的呢,非要乖巧可人才叫好,面上却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是臣妾考虑得欠妥。”心念一转,想到自己娘家那几位小侄女儿,便又笑吟吟地进言:“说起乖巧可人的小姑娘,臣妾倒是在见命妇时见过好些。只是那生得好且聪慧伶俐的,便只有那么几家有了。若是让这些人家的小姑娘进宫来住些时候,将来她们说亲时也能添几分光彩,想必是无人不愿的。”
承平帝思索了一会儿,似是觉得此事可行,想了想却又道:“此时倒是不急,且待今年冬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