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多尔衮离开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她只收到他一封信。简单地报了平安,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
多铎不在,秀玉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打听消息。偶尔进宫去姑姑那,得到的也不过是零散的消息,有些甚至当不得真。
这天,是关雎宫宸妃海兰珠的生辰,皇太极为讨美人一笑,请来了诸多福晋,为海兰珠庆生。
秀玉自然名列其中。
关雎宫里,热闹非常,宫中妃嫔女眷,加上各府福晋,嘴里都说着恭维的话。如今海兰珠一宫独大,谁敢在这个时候惹恼了她?
便是哲哲,看着这明显违制的宴会规格也只能闭紧了嘴。
要怪,就只能怪这海兰珠天生的魅惑本事,将大汗迷得五迷三倒,独宠她一个。
想到这,哲哲不由又想起了她另一个侄女。分明是亲姐妹,为何一个如此受宠,一个却被冷落至此?
一个多月前,她听说大汗好不容易去了永福宫,心里正感慨着玉儿的机会终于来了。谁料晚上就有人来说,说大汗只用了个晚膳,并未留宿永福宫,最后还是回的关雎宫!
看着正春风得意的海兰珠,哲哲忍不住握紧了手中帕子。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正细嚼慢咽吃着糕点的大玉儿。
大玉儿见姑姑看她,忙扬起笑脸,刚想问什么事,就被人喊到了名字。
“玉儿,你姐姐有事问你呢。”皇太极朝她招了招手,大玉儿只能对着姑姑点了点头,然后朝皇太极和海兰珠的方向看去。
“大汗,姐姐要问我什么事啊?”大玉儿浅浅一笑,温婉而高贵,难得有人能像她一样压得住紫色,大玉儿如愿看到了皇太极眼中的惊艳,但是她心中却忍不住苦笑,他难道到现在才看到她吗?难道他的眼里只剩下姐姐一个人吗?
皇太极很快就收拾好了神色,他微笑着拍了拍身旁海兰珠的手背,笑着道:“你姐姐说起了你们小时候的事,说那时候养了条小狼,那小狼只和你亲近,是有这么回事吗?”
大玉儿心里一个‘咯噔’。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条小狼是多尔衮打猎的时候找来的,说是给她养着玩,那时候她和多尔衮还小,海兰珠也未嫁人。
大玉儿不知道海兰珠为何忽然提起此事,但她心中却满是隐忧,难道是姐姐知道了后来她和多尔衮的事吗?
不对。
大玉儿马上又恢复了冷静。以姐姐的性格,若是知道了那些事,肯定不会这样遮遮掩掩地试探。她一定会立即闹得人尽皆知,这样才符合她的性格!
这么一想,大玉儿立即镇定了许多。她眨着水眸,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是啊,那小狼养到了两岁,实在养不住了,就放了。”
海兰珠立即追问:“那狼到底是怎么来的啊?吴克善可不敢给你养这么危险的动物。”
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却不敢确定。
大玉儿更加不敢大意,皱着眉做思考状:“回姐姐的话,这事儿实在过去太久了,那会儿我又还小,许是哪家猎来的,我瞧着好玩非要养呗。”
海兰珠悠长地‘哦’了一声,挑起妩媚的丹凤眼睨了她一眼:“那倒是,那会儿你和多尔衮都才那么点大,两人玩得可好了呢。”她捂着唇轻轻地笑了起来,好像是无意地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十四爷可是打小就厉害,骑马打猎都是一把好手呢。”
看似毫无关联的几句话,在海兰珠的口中却分外引人深思。来路不明的小狼,青梅竹马的两人,若说没点什么,有人信吗?
秀玉心中一顿,抬头,果然见到皇太极的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大玉儿倒依然是那副镇定的样子,好像压根没有听明白海兰珠话中的深意。
这姐妹俩,装无辜的本事倒如出一辙,一个淡然地笑,另一个也不说话。
很快,就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她,多尔衮名正言顺的福晋,曾经为了多尔衮大闹过好几次的福晋。
秀玉只好低头吃菜,假装没有听到方才的那席话。
但是,好像就有人看不得她这么置身事外。
“我记得那时候玉儿、小玉儿、多尔衮还有多铎兄弟,他们几个可都爱闹着呢,一眨眼,怎么都这么大了啊。”
最后还是哲哲出来打圆场,将秀玉和多铎也说了进来,那么便算不得是多尔衮和大玉儿两小无猜。
“是啊,咱们小玉儿都成多尔衮的福晋了,这岁月可是不饶人啊。”难得一次,娜木钟没有和哲哲唱反调。这种时候,她可不愿意小玉儿被海兰珠当枪使。
娜木钟心里憋着一口气呢,海兰珠独宠后宫,她何年何月才能怀上阿哥?
娜木钟才说完话,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惊呼。
“呀,姐姐,你怎么了啊?”惊呼的是豪格的福晋,她看着秀玉苍白的脸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渐大了些,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哲哲等人望过去,就见秀玉捂着唇,脸色泛白,似乎十分不适,便连忙让人去喊太医来。
海兰珠见众人都忘记方才的话题,气恼地拽了拽帕子,旋而又得意洋洋地看了大玉儿一眼,哼,迟早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抓到她的把柄!
大玉儿不动如山,端庄依旧,目光看向众人围着的秀玉,嘴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
想到一个月前大汗对她说过的话,大玉儿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谁说只有女人表里不一?男人难道不是吗?
“多尔衮与小玉儿近来可是越发恩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