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没有什么搞头之后,便纷纷散去。
待到见不到一个人影之后,段时才松懈了下来,额上堆起一层层汗珠,双手扶住身旁的柱子,大口地喘着气,肚子处的伤口并未结痂止血,甚至在不断地往外涌,顺着漆红的柱子弯弯曲曲地流下,像是一条条逶迤爬行的小蛇。
段时旁边的老管家,也就是接待我们的老爷爷赶紧将他扶进了房间。
我征求着景琛的意见:“看来段时的伤比我想象中更要来得重,我想去看看他?”
他淡然拒绝:“不许。
我没有想到他会不同意,满心郁闷,驳道:“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就去。”
他似乎就跟我杠上了:“你在我怀里,我想不放就不放。”
我气急:“那你就永远抱着我吧。”
景琛微不可闻地轻咳了一下,笑得奇怪:“这个建议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和他争吵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没能在段时的身上施展我的医术。
我心里想着今天不让我见,我总会找到机会去见的,他总不能天天盯着我吧。可是我没想到,他还真是天天盯着我,任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找到机会溜去看段时。
这男人真是闲的。
眼见景琛的监督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我也就从内心举白旗投降了。
许是景琛给的药起了作用,嘴巴好得差不多了,至少不再影响我的正常饮食,我敞开肚子,释放天性,每天只管好吃好喝好睡。
三天就这么一晃眼即将要过去了,明天就是武林大会,我这个不会丁点武功的人也是很激动的,躺在床上一点都睡不着。
念邪发狠地空登了几下,嘟着嘴抱怨道:“娘亲,邪儿好困。”
我最喜欢他睡眼朦胧时候的样子,比平日里又要可爱百倍不止。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对他蹂躏一番。
“你睡你的,不用跟娘亲打报告。”我捏着他的小脸蛋表示我对他的宠溺。
他眯着眼睛建议道:“娘亲你出去透透气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娘亲妨碍到你了?”
念邪满脸床气地点了点头,许是怕我后母品质发作,翻滚翻滚便裹着被子到了角落。
这孩子说话总是喜欢绕弯子,像个小大人一样。
我觉得司徒易真是找对人了,这世上除了我有这样的聪明,谁还能和念邪沟通无阻碍。
夸了自己一番之后,觉得今晚月色都好了许多,心情更是晴朗。于是,我果断穿好裙衫,替念邪掖了一下被角便出了房间。
晚上的剑门比起白天,所有飞檐楼阁全都笼罩在夜色里,像是有意镀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迷离。这样看起来虽然气势稍减,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我沿着门口碎石漫成的甬道一直走,周围是人高的芦苇,碰到十字路口,习惯性地向左走。选择左边没有什么其他特别原因,只是因为左边是心脏跳动的地方,我只是喜欢跟着心走,仅此而已。
路的尽头,我看到了一池荡漾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