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兀地跪在地上:“王爷恕罪,我不能为王爷弹琴。 ”
迟渊不恼,却甚是疑惑:“为何?”
“不知道王爷听过一个故事没有,琴师俞伯牙因为钟子期之死终生不复鼓琴。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己者容。莫月在前些日子找到那个只想为他而弹琴的男子,除了他,莫月不弹于任何人听,哪怕那个人是王爷也一样。”莫月的视线瞟过云谦,极其严肃地看着迟渊。
迟渊态度极好,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你就不怕我一生气惩罚你。”
莫月最会察言观色,见迟渊并未真的动气,胆子便大了一分:“莫月相信驰骋沙场的男儿一定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好一个口舌如簧的姑娘。”迟渊爽朗地笑出声来,指了指云谦,“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本王也还有些要事要做,姑娘若是会棋,能否帮本王招呼招呼他。”
莫月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推脱:“虽然不精,陪衬还是可以。”
迟渊说走就走,还不忘回头嘱咐,话中有话:“你们好生切磋切磋,我先走一步。”
迟渊走后,凉亭之中便只剩下云谦和莫月两个人。
莫月坐到了云谦的对面,在棋盘上下了一颗白子:“你说我们是接着下,还是重下一局。”
云谦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该你下棋。”
“猜的。”莫月淡淡一笑,“不过似乎我猜对了。”
云谦抑制着内心的情绪,下了一子,面上却是清风白云的静:“不知道何人如此有幸能够做莫姑娘的知己和悦己者?”
旁观者清,这局棋完全是云谦占着优势,可因为他刚刚下的那一子,局势完全一边倒向莫月。
莫月看了看棋盘,会心一笑,利落地下了一子:“你输了。”
云谦这才反应过来,盯着棋局也明朗地笑了起来:“是我大意了。”
莫月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归类,一边询问:“还要再来一局吗?”
云谦按住莫月忙碌的手,紧张道:“不如你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吧。”
“要我回答你刚刚的问题也行,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莫月抽出被他按住的手,双手撑着下巴,眼中脉脉含情。
云谦岂是善茬,低声笑道:“我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却要问我好几个问题,这不公平。”
莫月眼中神光离合,彩光流转,耍赖道:“那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
最终这个总是将公平挂在嘴边的男子没有悬念地妥协了,他点了点头:“我好像没有选择。”
莫月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有很多疑惑她都想听他一一解释。
“你赠与我玉佩承诺我再见却不带我走是为什么?”
“翻了这个七月,我便二十四了,这一路我途径很多的美景,却只驻足在一个女子的身旁。我知道她并不是生来坚强,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承担她的害怕忧伤,一切倔强都是她不得已的伪装。我很想将她带在身边,可她出自青楼又天性聪慧敏感,以前是没有人在意,可如今她的所有担忧和害怕都应该由着我来抵挡。”云谦说得动情,眼里眉梢都是款款笑意,“我不能直接带她离开,是不想让任何流言伤害到她。我想着能单独上一次战场,立功之后请求皇上赐婚,再以隆重的仪式娶她过门,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夫人。这样该是能够让她隐藏得好好的自卑消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