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渊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畅然大笑了三声,转瞬眼光幽暗:“谁说我是要纳妾了?杜离是左相的女儿,理应跟你平起平坐。 谁说正妻只能有一个,我偏偏要开先例。”
归宛毕竟不是尖酸刻薄的人,也找不出更多的话来减轻他对她的伤害,苍白地保护自己:“你不能这样对我。”
迟渊句句伤人,完全不给她喘息的余地:“你嫁给我之前就应该有心理准备,难道你还想着我守着一个被别人碰过的女人白头到老?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些。”
归宛浅笑:“我们也认识七八年了吧,我在你心底就是这样的人?”
“我是今天的主角,没空和你谈论这些事情。”迟渊要走,归宛伸出手拦着,他直接挥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归宛对着满屋子酸涩的空气笑了笑,随后跟着他去到堂前。
她装出了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微笑着接纳宾客。
那个时候归宛已经怀孕六个月了,挺着大肚子忙前忙后,甚至连迟渊和杜离拜天地时候敬爹娘的茶都是她亲自泡的。
归晚刚开始是被崇言瞒着的,知道之后立马赶来王府参加迟渊的婚礼。那时候她也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挺着大肚子和满身的怒气朝着堂中间那一袭大红礼服的迟渊走去,站到他面前还未等他说一个字,便甩了一巴掌到他脸上,怒目而视,瓷白的脸上因怒气而绯红:“迟渊,你简直就是混账。”
归宛被姐姐的怒气吓到了,反应过来,发现所有宾客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姐姐的身上。
他们愤愤猜测着皇后和迟渊的关系,她赶紧将姐姐拉住:“姐姐,你来这里干什么?”
“宛儿,你还能再不争气一点吗,他都已经欺负到你头上了。我来这里干什么,你竟然还大着肚子为他的婚事忙前忙后?”归晚瞬间便挣脱她的手,护妹心切,正准备冲上去再甩迟渊一耳光。
迟渊却捏住归晚的手腕,面带愧疚和担忧:“你别生气,容易动了胎气。”
归宛忍了一晚上的泪终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流了出来。无论她为他做多少,他的心里都只有她。哪怕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他都会用她羡慕不来的温柔语气,让她别因为生气而动了胎气。
“迟渊,你放开晚儿。”崇言的到来让气氛更加紧张尴尬,迟渊的手并没有因为崇言的呵斥而放开。
归晚淡淡地说了一句:“迟渊,不得对本宫无礼。”
迟渊瞬间便松了手,抬眼看了看她身后的崇言将她揽进怀里,心里有苦意流动:“皇上皇后若是恭贺臣的新婚,欢迎之至,否则……”
“否则你要撵我们不成。”归晚从崇言的怀里出来,将一旁当缩头乌龟的归宛拉出来,“你和宛儿刚成亲不久,你便要纳妾,并且还要并列正妻,你这是要置她于何地。”
“姐姐,他询问过我的意见,我同意的。”
没有等到迟渊说话,她这个受害者倒是先挺身而出。
她还是看不得他为难。
归宛是佩服自己的,她对他的容忍程度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归宛,怎么办,你好像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