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明天我们便去郡邸监狱。 ”
景琛有些不信任我:“你确定到时候理性能够压制感性,千万不要做出激动的事情。”
“我尽量保持清醒。”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景琛思绪有些沉重地睡了过去,听着他起伏较大的呼吸声我竟然也能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虽然玄觞镜中已经保存了归宛记忆中的画面,可要画面再次展开,需要归宛的鸾凤调来开启,我和景琛要再合奏一次,可是却不是每个人能看这样的景象。
我和景琛都是画面重放的支撑者,不同于之前,所以不能分心干其他事情,因此旁边必须得有人看着。
翌日,我抱着青鸾先一步去到监狱,景琛去奕轩殿找崇奕去了,本来我是想去叫崇奕的,可是却被景琛拒绝了。
这个守着的人非崇奕莫数。
三皇子的权势,武功一流,就算有什么万一也变成了一万个没问题。
想着他们肯定要一段时间才能到,我便和迟渊攀谈起来。
我明知故问道:“爹,你为什么不肯出狱?”
他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是因为没有得到归晚姨娘才这样意志消沉吗?她不是你的,从来不是你的,你就是这样漠视我娘,才让她被人害死,到死都是遗憾的。其实到现在我都有些后悔救你了。”负心的人总让人觉得可恨。
迟渊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着我,泛白的唇干裂得像是六月缺水依旧的土地一般。
“归晚来看我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我娘亲归宛,还是姨娘归晚。
“她说是我害死归宛的,她那么聪明早就知道那碗药里有毒,可是我伤了她的心,生无可恋她才喝下去的。”他抬头看着我,眸中的深情浓郁得快要滴落到地面,“你和她长得真像。”
我看着他似乎是精神恍惚的样子,担忧地问道:“爹,你怎么了?”
“我好想她。”
“谁?”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归宛,那个苦命的女人,我一直很想她。”
若是娘亲能听到这番话该是会哭的吧,等了那么久的话,不是因为情没到,只是到了却被爹封闭了。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情绪化了,便主动结束了我们的谈话,随意地抚琴。
不知道迟渊是因为虚弱,还是听着琴声觉得舒服,背靠着墙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景琛和崇奕来的时候,我弹琴都快弹得睡着了。
崇奕一进门便叫嚷起来:“襄儿,这样你都能睡觉。”
景琛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拍掉身上沾上的茅草,在崇奕的面前埋汰我:“她能吃能睡,还不能受累。”
我晃了晃脑袋,能清醒一些:“你都说我是小姑娘了,近来不知怎的,越是娇气了些。”
景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你还来劲了不是。”
我赶紧躲到了崇奕的身后,只露出两颗眼珠子,不要命地挑衅着:“奕哥哥,他要打我。”
我也是忍着想吐的冲动,不过是想看看景琛的反应。
景琛对着我招了招手,见我没过去,便拉下了脸,一把将我扯了过去:“今天晚上我们应该要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