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万桑因为献殷勤爬上一棵果子不能吃的树上摘了一大堆果子送到随缘的面前,随缘也因此知道万桑说自己眼睛瞎了也是谎言,尽管谎言被拆穿,随缘还是没有赶走她。
万桑和随缘虽然在诸多事上都是志不同道不合,可是偏偏都喜欢院子里的那棵菩提树。起初随缘根本就不让万桑靠近,她只要走到三尺之内,随缘便会马上出现制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因此万桑不止一次说他小心眼,随缘知道她有很多小脾气也没有放在心上。
况且随缘不是真的小气,这棵菩提树年岁久远极为珍贵,眼看着菩提结子快要成熟,他生怕万桑贪玩爬到树上搅乱了菩提子的生长,到时候可就是真的罪过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两次三番的呵斥会让她放弃靠近菩提树的念头。却没有想到她就像越捶越劲的烙铁,完全不死心。
随缘在远处盯着,万桑东西南北地瞧着,那鬼鬼祟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就连自称出家人的他也难免微微勾起了嘴角。
眼见着万桑又准备踏入他禁止的范围,他身形未到,声音先到:“万桑,你又忘了我说的话了。”
万桑的计划再次被打破,她气得额头青烟袅袅:“随缘,你是鬼呀,老是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也不怕将我吓死。”
随缘以淡定化之:“若是万桑都能被人吓死,这世上估计就没有胆大的人了。”
万桑指着随缘的鼻子,语气不善:“你滚回去念你的南无阿弥陀佛,或者念你的伐木丁丁,鸟鸣唧唧。”
随缘严谨地纠正道:“是伐木丁丁,鸟鸣嘤嘤。”
“我管你什么唧唧嘤嘤,我今天一定得跟这棵菩提树近距离接触一下。”万桑绕着圈地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嘴里叨叨地念着,“我就不明白了,这菩提树莫不是你儿子化成的。你不让我碰连理由都不说个,谁能信服。”
随缘看着她绕树着急的样子,轻笑道:“那它不过是一棵树,你总这么觊觎着也总得有个像样的理由。”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随缘这才跟万桑呆多久,再也不会对着万桑的呛声干瞪着眼,反而呛得万桑面红耳赤的。
万桑说不赢便动手推了随缘一把,神气活现地喊道:“我哪里来的什么理由,我不过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的树,想量一量它到底有多粗,你千方百计地阻挠个什么劲儿。”
随缘一时于心不忍,妥协道:“真的只是想量量。”
万桑小鸡啄米米一般连连点头。
随缘最终松了口:“那我们说好,你就只能去量量它,千万别攀爬什么的。”
万桑得偿所愿,欢快地奔向那棵树,可步子刚跨出去便回过头奔到随缘的身边:“我手太短了,我们手牵手来抱抱它吧。”
随缘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万桑便眨巴着晶莹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这么小的请求,求求你不要拒绝我。”
他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默认地跟着她走到菩提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