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头枕在嬴政的大腿上,熟悉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嬴政的大腿不软大硬,人体恒热,最主要是自带记忆功能,可以还原上一次躺时的方向、位置、深度,比商场里卖的记忆枕好用多了,唯一的缺点就是除了自己,大约没人敢发掘这个功能。
嬴政看了一眼躺在自己大腿上,手拿着一封奏折,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时不时还支使自己拿块点心的胡亥,默默感觉压力有点大。这么任劳任怨,还以劳动为荣的行为,降不降秦始皇的逼格先不管——朕开心朕乐意怎么了?朕是让你给我儿子当枕头了?还是让你给我儿子当下人了?
但关键是朕伺候朕的父皇还没伺候过?凭什么熊孩子能得到这么舒服的伺候的?正确的打开方式不是应该熊孩子伺候吗?
嬴政不开心了,伸出手将胡亥自身上提溜了起来。
因为这些年胡亥没事拉着嬴政锻炼身体跳广场舞……并不,上句话后面四个字可以划掉,再加上嬴政这辈子没有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仙丹,也不像上辈子那样将所有的工作都背在自己身上,而是适当的放权给各公子和臣子去处理,纸的发明让他不用一天再搬一百二十斤砖头,比建筑的小工还累,最重要的是,天天带着儿子在外面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天天夜御n女。
总总原因相加之后,嬴政的身体虽然说不如年轻时精力旺盛,但扮老鹰抓只小鸡崽还是没问题的,“长得这么高,怎么感觉一点肉都没有?”
嬴政甩了甩手里的胡亥,略为有些嫌弃的嘟囔着,感觉一点份量都没有来着,也不知道头感好不好来着。
头感?那是什么?
胡亥还没想明白,他就已经被嬴政按在地上,以标准姿势坐好,然后嬴政顺势往他大腿上一趴,右手又从案上摸过来一盆点心,摆到胡亥身边,张开嘴说道:“喂朕点心!”
卧槽!爹爹爹!你清醒一点!你四十多岁的人了,胡子都一大把了,孙子都会打酱油了,不要学小孩子卖萌好吗?这样不符合你的画风!
“父皇……您真是……”胡亥一脸无奈的抓了抓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父皇年纪越大,越来越孩子气了。
胡亥记得小时候,自己常跟嬴政说,今日儿子气父皇,明朝儿子生个孙子,让您孙子来气我,会有孙子替您报仇的。
而嬴政却总是回答说,孙子气你替朕报仇?你确定不是你们俩个狼狈为奸,合起伙来气朕!
现在胡亥懂了,未来的发展趋势不是孙子气儿子,也不是孙子和儿子一起气爷爷,特么是爷爷带着孙子一起气儿子。
报应来得好快啊!
胡亥捂住塞住的心口,算哒,忍了,就当是为了宝贝儿砸,提前练习好了,不要像父皇那样,最开始躺的时候,丫各种不习惯,有几次还因为看奏折看得太忘我,忘记腿上还有个儿子,一脚把自己给踹了出去。
“父皇,蒙将军打了个大胜战,你要怎么赏蒙将军啊?”胡亥拿起一份蒙恬的奏折,击退匈奴头曼单于,逼得头曼带着匈奴部落北迁,不敢再进犯河套地区。
“怎么赏?让他留在九原修长城好了。”嬴政懒洋洋的看起蒙恬的奏折翻看起来,看了两眼忽然开口说道:“咦?蒙恬说,你介绍去的那个……姓……姓……姓什么来着……”
“姓韩!叫韩信!父皇,我跟您说,韩信可棒了,绝对是个军事天才。要不是生错了年代,不幸生在这个和平时期,他将来的成就一定不比昔年武安君差。”胡亥得意洋洋的自卖自夸道。
“是啦是啦,不比武安君差啦。”嬴政随口敷衍了宝贝儿砸几句,“蒙恬说他立了个大功唷,他把匈奴王的儿子叫……冒什么……冒什么来着?”
“冒顿!”胡亥喜洋洋的说着,以秦国的军事实力,打败没有统一的匈奴各部,对早已从史料上读过这一段的胡亥来说,是件挺没惊喜的事。打败了匈奴,活捉了冒顿,那就简直是值得开瓶酒来庆祝一下,只可惜的是这种高兴的心理没有人可以分享,实在是寂寞的很。
最可气的是,没人分享就算了,还要被自家父皇这么说……
“抓住了个匈奴单于的儿子,就高兴成这样?一点长远眼光都没有,真不像朕的儿子!你看朕的一生,抓住了多少个王多少个公子公主……要不要朕来给你算算啊?熊孩子!”嬴政没好气的看着自家宝贝儿砸。
看着大有掰着指头,给胡亥算自己功绩之势的嬴政,胡亥正在倒水的手一倒,“爹爹爹!您喝水您喝水!您的丰功伟绩,您儿子可是从小看到大的,早就桩桩件件记在心里了。”
胡亥这到是没有说假话,按照秦宫的规律,凡是打了胜仗或者是有重大的庆典,所有的公子公主都必须全数出动踏歌而舞,以歌颂父皇的功德。一次又一次,年年不知几多次。
可以说,嬴政没时间去关心每个儿子女儿的身心健康发展,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挥洒他本来就不多的父爱,但是嬴政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盖世功业,却几乎填满了儿子女儿们的整个人生。
人的本性是崇拜父亲、崇拜强者,胡亥很庆幸嬴政即是父亲又是强者。
“这些话,您还是留着对您孙子去说吧。”
但是……父亲也好,强者也罢,都不能阻止胡亥有一颗吐糟的心。
#爸爸太厉害,我要怎么超越他啊?#
#万一以后儿子不崇拜我,尽崇拜他爷爷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