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云锦心中也是生出了些许不悦,只是转念又想,当日在偏殿沈焕一番言语,细想唐蓉确实不易,便想就此作罢了。末了,云锦开口道:“你起来吧,往后别再这般莽撞了,一盆水也就罢了,若是端了别的,伤人伤己的都不好。“
闻言,那脚边的小奴忙是磕了头起身来,急急道:“谢夫人,奴婢这便再去打了水来侍奉夫人洗漱。“
言罢,那蓝衣女婢便是急急退出殿外去,云锦看她一眼,心中也是暗叹,毕竟年纪太小,行事多不如秀珠周全,看来也只能等沈焕回来,看看他还有没有别些个可用之人送她一个才好。
想至此处,云锦惊觉衣衫上的水渍渐凉,透过中衣渗入皮肤,她不禁打个寒颤,转脸四顾,见这空旷殿中只有自己一人,不免苦笑,求人不如求己,她这般暗想,便是在榻边衣箱里翻了件单衣出来想将那湿了的衣衫先是换下。
待她方是宽了衣带,却听门前一阵细琐声响,她正狼狈转身去看,却见一个圆润少妇已是立在了房中。
云锦大惊,想到现时自己正是衣衫不整模样她也是一阵窘迫,忙是停了手中动作,将那中衣兜拢,待她抬眼正要再看来人,却见那少妇几步上前来开口道:“夫人怎么一人在此,这殿里殿外怎么连个通传的人都没有?”
云锦闻言,定睛一看,那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在唐蓉房中匆匆见过一面的砚竹。至此,云锦心中更是觉得不妥,当日在那唐蓉处她尚是还能绷紧了脸造作出一副尊贵体面模样来。现如今这殿中人手吃紧,萧条冷清,再加方才弄湿了衣衫,又未梳妆,正是自己最为狼狈的时候竟是让这做了小的看的清楚,这叫云锦多少有了些难堪。
至此,她忙是背过身去系那衣衫间的袍带,却是一时情急,摸到一头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那带扣来。那砚竹见此情景,倒是急急上前来按住那云锦双手开口道:“夫人这是作何,看看这衣衫都湿了,何不让奴婢替你换了,这日子里要是受了寒气,可是该病了。”
闻言,那云锦抬眼便是看那砚竹,见她也是微微蹙了眉头看向自己,稍作踟蹰,云锦心中便也想,罢了,既是已然如此了,不如就随她去吧,这种天气里,若是要自己裹一身湿衣站在此处与人再拿腔拿调地说上半天她也确实有些忍受不住。
至此,云锦便是再不扭捏,抬了手由那砚竹替她更了衣,没多时候,那蓝衣小奴又是将那盥洗的物件一一送了进来,砚竹也未再言其他,端来热水便是要侍奉了那云锦洗漱。
云锦见此情景,却是觉得有些不妥,那砚竹虽说做小,但好歹也是沈焕的人,又是最早入的府,于情于理她都不该亲自替了自己端茶送水的,想来这些,云锦慌忙止了那砚竹动作,开口赧道:“这些,放着还是我自己来吧。”
闻言,砚竹睇她一眼却是急道:“这如何像话!”言罢,她便是撸起衣袖,将那脸巾拧干了递去云锦手里,一时间,云锦面对这府中小妾的盛情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茫茫然伸手接了脸巾,又是茫茫然任那砚竹替她一番梳妆,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这砚竹竟是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