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由薛讯插手,薛蟠自然就不管了,只是在不管,好歹这事儿也是他自己起的头,用的人里也有他的人,消息自然是不缺的,他不知道自家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用了多少人,里头花费了多少计谋,可是他能知道的是,甄家的那些管事什么的,这些日子以来买地买的越发的多了,一个个今儿你家一百亩,明儿他家二百亩的,买的那个欢畅啊!好些地还是薛家庄子附近的,听着外头的传言,说是朝廷以前的官地,刚刚放出来没多久的,这些地虽然如今看着不怎么好,可是以前却都是好地,肥地,多是以前那些抄家官员家的家业,也不知道薛讯是怎么知道这地要卖的,也不知是怎么穿到那些管事的耳朵里的,薛蟠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得到这样的消息,特别是一个个听到比寻常外头便宜三成,那些一心想着多置办庄子田地的管事激动的样子,要知道这金陵是江南最富饶的地方之一,在这里有着太多的权贵大户,所以附近能称得上是好地的地方,在这经历了国朝百年之后,大多都集中到了权贵之家的手里,外头的良田能放到寻常百姓家的真心不多,特别是还是就在金陵附近的那些,更是少见,好容易有了买这些地的机会,还便宜的不像样,想来,那些管事们这个时候怕是一心要飞快的脱手手里的那些不好见光的东西,去换取那些实实在在的土地呢!
别说是那些人了,就是薛家,在这一次官地大甩卖中,也买下了整整二百顷,要不是那些土地总计有两千顷之多,只怕这个时候都不够分的。
难得薛讯在家,薛蟠跑了过去,增进一下父子之情,就在薛讯的书房里,凑在桌子边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提出自己的不解,
“爹,这么好的地,官府怎么就放出来了?不是说他们都是有佃户专门租种的吗?有的银子收居然还卖?傻子啊!这不必什么税赋之类的更好?弄得好了,能多出多少银子来,再不济,官仓什么的也能满些,也不用担心灾年没有地方调粮食不是!真是奇怪!”
薛蟠不理解,这国家级的农庄,怎么会随便的放出来,这一年下来能给朝廷增加多少的银子啊!怎么就不要了呢!要是在现代,这绝对是捞钱的大户,就是那什么皇帝家,不是也常弄些什么皇庄之类的供养宫里?从没有听说放出来的,只听到什么赏给儿子什么的,要他说,只有不够的,那里有多的,难不成这官田真的地不好?不该啊!
薛讯看着擅自跑到自己书房眨着好奇的眼睛问东问西的儿子,在看看盘子里自己的点心,心下有些哀叹,这孩子到底是干什么来的,难不成是家里少了他吃的了?这才多久的功夫,一盘子绿豆糕就没了,偏偏这小子吃的香的很,弄得他也感觉有点饿了,想着也弄点吃吃吧,看看不多的点心,手就伸不出去了,他一个大人,怎么好和儿子抢东西吃,真是憋屈,索性不再去看那点心盘子,拿着茶盏喝了一口,然后笑笑说道:
“你说能是什么,这官府里头正紧当官的,有几个是懂得这些种地的事儿的,谁能真把心思放在这上头,在一个,这官地收租子明面上收的低,看着是朝廷恩隆,可是下头呢!一个个管事,差役那里是好相与的,变着法子的捞钱,往往看着五五分,到了最后三七分都有,最后能有几家给他们做活,到最后,这十亩地里头到有一半是空着没人种的。每次有了新的抄没的田产,朝廷能收上三五年的租子那就是下头的人尽责了,做的不过分了,这次的地,已经去年开始就有佃户逃离了,眼见着这今年的租子是收不上来了,自然要想别的法子,比如报一个地力消退,土地贫瘠了,或者是其他的理由,然后把地直接卖出去,一来能补上这岔子,朝廷也有了银子,官员免了责难,二来以后也不用在操心这庄子的事儿,毕竟这是给朝廷管的,官员自己又没什么好处,那里会真的用心呢!其他地方也多是这么干的,你操个什么心。”
薛蟠听得有点傻眼,居然是因为这个,没人种,这天下有多少人是没有田地吃不饱的,到了这里居然还空着,荒着,这叫什么事儿啊!浪费,太浪费了!好吧,这真要说起来,他也说不着,他没有这个资格,这是属于官场的问题,还真不是他能管的,薛蟠摸摸脑袋,然后将心比心的想想,也明白了这里头的缘由,确实,不是装自己口袋的银子,官员自然没有什么热情,是他也干着没劲,银子没多,活儿倒是多了不少,他们没有心生怨怼都是轻的了。在一个多了这些地,这些官员还多了差事,多了责任,说不得万一出了岔子,还多了罪过,可不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嘛,这个倒是能理解,又不是前世那些什么讲究绩效提成之类的活计,有着红果果的利益勾搭,没人愿意干也正常。
“哎,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果然是如此啊!若是朝廷说一句,这官地管好了,每年分一成的银子给管事的官员,只怕这些人就不会随便卖了,弄不好还想着法子的多添些土地呢!”
薛蟠学着大人的样子轻声叹息,他如今不再是原本那胖的不成样子了,虽然还带着婴儿肥,可是已经有了清秀书生的架势,这么一叹气,看着更有了点忧国忧民的样子,看的薛讯忍不住想笑。
“也就是你说这话,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啐你一脸的口水,人家官员讲究的是忧国忧民,讲究的是爱民如子,那里能明摆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