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萧潇开车终于来到t市郊区一个小镇上,小巷青石板道路上,青苔在蒙蒙细雨中颜色深了几许,饱经年华洗礼的小镇,被岁月温成了烟色迷离。
萧潇把车停在路口,下车,容貌绝色,神态淡漠,吸引不少路人频频回首观望。
她一路上都在查看住宅门牌号,偶尔会用普通话询问附近住户,声音平和,简洁精练。
曾经对父亲幽怨经年的心脏,因为越来越接近目的地,竟然鲜明跳动起来,哪怕跳动节奏宛如迟暮老人,虚弱而又无力,但至少它正在复燃。
终于站在关雁五巷十七号,萧潇深深的换了一口气,刚要抬手敲门,锈迹斑斑的铁门从里被人打开,一个满脸憔悴疲惫的中年妇女跃入萧潇视线。
那妇女看见萧潇的刹那间,脸色微微一白。
萧潇若有所悟,因为她长的很像沈之歆,对方见到她,难免不失常,萧潇垂下抬着的手,淡淡问道,“你就是谢贵英吧!”明明是疑问句,问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陈述句。
中年妇女飞快的看了萧潇一眼,总之很复杂,“我是谢贵英,请问你是……”
萧潇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我是星海市沈氏集团的大小姐沈萧潇,找你有事。”
谢贵英提着一个保温桶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好久才哑声开口,“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你是不认识我?”萧潇没什么表情的笑了笑,“可你认识沈之歆,认识沈国栋,认识田继洲,更认识萧文杰!”说完这些话,萧潇眉目间凝聚着一团戾气,眼眸漆黑寡情,没有丝毫温度。
谢贵英脸庞瞬间白了,更是别开眼,不去看让她感到有些恐惧的沈萧潇,过了半天,冷漠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潇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谢贵英,“时隔二十年,我能找到这里,你觉得我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谢贵英低垂着头,面上一片死寂,“同名同姓的多了去,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说完,从屋子里出来,转身锁上门,拧着一个保温桶朝巷子出口走去。
谢贵英的拒不承认和漠然以对,并未激怒萧潇,她跟上去,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既然能够找到这里,就有办法查清楚当年你们算计陷害我父亲的真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贵英左手拧着一把雨伞,却没有撑开,任由雨丝飘落在她的身上,由此可见,此刻的她见到沈萧潇,内心已是惊涛骇浪,所以才导致方寸大乱。
“听不懂是吗?”萧潇冷冷的笑,“那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应该听得懂:你丈夫被查出患了颅内肿瘤。听说前阵子在t市医院中心医院住过一段时间,但最终都只是开了一些能暂时抑制脑瘤转向恶化的药物,没有实质性的治疗,这两天你把你的丈夫带回来,让他住在镇医院,接受最简单的治疗,因为你们没钱,你还有一个儿子今年刚考进t大。”
谢贵英闻言,本能的停了一下脚步,然后继续朝前走。
萧潇继续说,“我就不明白,你为田继洲付出了这么多,他为什么过河拆桥不管你的死活,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现状?”
谢贵英不为所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淋着雨走她的路。
虽然被漠视,萧潇却面不改色,沉静叙述道,“你的丈夫患了脑瘤,必须手术才有可能保住命,只是脑瘤手术不是小手术,光是手术的费用就何止十几万,还有前期的化疗等等,手术前后至少得几万块,以田继洲现如今的生活状况来说,十几二十万应该属于九牛一毛的小数,你应该去找他,或者给他打电话……”
“不要说了。”谢贵英忽然转身,看着沈萧潇时,情绪很激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不知道。”
萧潇眼睛冷沉的可怕,“谢贵英,你看看你慌乱的神色,十个人见了会有十一个人说你在撒谎,多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
谢贵英瞪了她一眼,转身,撑开雨伞,一路上,任由沈萧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谢贵英不再说一句话。
萧潇一直跟她到医院,哪怕谢贵英给她丈夫喂饭,她也站在一旁,谢贵英的丈夫询问沈萧潇是谁,谢贵英回答“不认识”,之后那男人也不再问什么,还问什么呢?都是一个将死之人。
谢贵英离开医院,萧潇依然一路跟着,任凭她如何的软硬兼施,谢贵英就像一个哑巴似的,不开口说一句话。
俗话说:哑巴不开口,神仙难下手。
萧潇似是被谢贵英的不开口逼进了束手无策,深夜十一点多钟,饥肠辘辘的她在街边小卖部买了一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填饱肚子后,决定返回星海市。
在t市上高速的时候,打开关着的手机,无数个未接来电的短信提示音让她心烦气躁。
其中,以儿子沈微澜的电话最多,然后就是姚飞的,还有叶南迪的,钟皓寒的电话只有一个。
开机没几分钟,手机响了,是沈微澜打来的。
她柔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哪知,小家伙扯着嗓子在电话另一端大声叫道,“沈萧潇,你骗人。”
连名带姓?这可还是第一次!
说明小家伙今天是气急了!
他能不急吗?萧潇关机,小家伙很担心,不得已给叶南迪打电话,可是叶南迪根本就没有和萧潇一道去t市。
萧潇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