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巧茗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韩震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声道:“我知道不是你。你不是那种暗地里玩花样的人,要是真恨得想杀了我,只会真刀真枪的来,就像在行宫那时候。”
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不过,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不过既然没成功,肯定会有下一次。我把你关在冷宫里,是为了让真正动手的那个人放松警惕,他要是知道我有心捉拿真凶,或许就不敢再动手。”
“你要用自己当诱饵么?”巧茗紧张道,“会不会太危险?”
她的关心令他愉悦,柔声安慰道:“不怕。”又试探着问,“你再想想看,到底有谁能有机会在那碗粥里动手脚。”
巧茗只好把烹饪的过程整个复述给他听。
韩震听后又是沉默半晌。
“陛下,你想到什么吗?”
“我先送你回去。”韩震再次忽略了她的问题。
他牵着她的手,沿着密道往回走,两个影子并在一起,长长地拖在身后。
“闯进鹿鸣宫威胁你的人不是我。”
他忽然说起这个,巧茗楞了一下才知道回应,“那是谁?”
“夏玉楼。那日审问时他承认了,无意中知道罗刹殿关着人,便想打探其中的秘密,试图从中搞起风雨。”韩震冷哼道,“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所以,因为涉及了被窥视身份的秘密,他才立刻杀死了夏玉楼。
巧茗明白了。
可是,她不懂,一个渔村出来的少年,进宫来挣得一份好前程,已是很有体面的事情,为何要动这样的歪心思呢?
除非死人会开口,不然这其中的原委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巧茗犹豫再三,还是把林家和夏玉楼的关系告诉了韩震,“我们都互相坦白,再也不隐瞒对方事情。”她这样说,之后又不忘求情,“林鹤和巧茜都还是孩子,他们当初都不知道兄姐去何处当差,自然也不可能参与夏玉楼的阴谋。”
“在你心里,我就是不问青红皂白,草菅人命的人么?”韩震不满道。
“当然不是!”巧茗扯着他的袖子摇晃,“我是怕陛下迁怒我,再也不理我。”
好话人人都喜欢听,韩震道:“这还差不多。我见过他们,对他们的性情也知道大概,不过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心善,把人都往好处想,可做人不能这样轻信,我会派人暗中调查监视,最后能确定他们无辜才行。”
巧茗很满意,“这样安排很合理,清者自清,只要那姐弟两个没有搀和夏玉楼的事情,别人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自然可以平安无事。”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就来到暗门前。
“我不想进去,那里面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到,”巧茗抱怨,“还有老鼠。”
韩震俯身在她额角亲了亲,“委屈你了,我会派人过来,好好打理一下屋子。你想锵儿么,我也给你送过来。”
“想的。”巧茗在他胸前蹭了蹭,“两个孩子都想。”
韩震轻抚她的鬓发,“暂时,他还不能出现在人前。”
暂时?
他的话带给她希望,于是趁势添砖加瓦,“陛下还会再考虑看看么,把孩子们分开,并不一定能避免悲剧发生,许多时候坦白比隐瞒更能化解矛盾与误会。”
韩震模模糊糊地回答:“别想太多了,你安心等着我接你出来。”
他的态度比之前已经软化了许多,巧茗知道不能逼得太过,不然只怕会弄巧成拙。
她也知道,韩震不能留得太久,尚食局那边寅时就开始准备早膳,到时候膳房里人来人往的,韩震没有办法悄悄离开,只得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
天还没亮,齐达章就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冷宫。
他们拆下钉死罗刹殿门窗的木板,打开门窗通风,打扫房间,将旧的家具搬出去,换了整套新的进来。
一切收拾妥当了,又有人送了整箱衣物和日常用品进来。
淑嫔也被从幽兰殿请了出去,至于她被请到了哪里,大家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幽兰殿那边的角房则给改成了小厨房,
最后是乳母何氏和翠玉、琵琶带着太子和伽罗一起到来。
“阿茸姐姐一听皇上肯派人进来,第一个请旨,可是她被陈总管踹得吐了血,皇上命令她好好休养。”翠玉学着韩震的强调,“朕知道你忠心皇后,不过派人进去是照顾皇后起居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做不成事,只能添乱,还是养好了伤,之后再议吧。”
阿茸还是不能安心,早起硬撑着到罗刹殿走了一趟,亲眼见过巧茗安然无恙,殿内一切也布置得妥当,比起凤仪宫来只是少了奢华的装饰,其余事物一应俱全,这才肯真的听劝回去将养。
御书房里,刚下了早朝回来的韩震正在批阅奏章。
陈福进来禀告:“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奉命来给陛下送药膳。”
按说经过昨晚那么一出,陈福本来想得好好的,任何人,只要不是御膳房出来的,往紫宸宫里送吃食都要赶走。
但是皇上昨天关了皇后娘娘,半夜里突然闹腾起来,让人把冷宫收拾舒服了,又搬搬抬抬的布置一番,还送了伺候的人进去。
这下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有点让人摸不清了。
说没恼吧,二话不说就把人关冷宫了,连还吃奶的太子都一起送过去了关着。
可说恼了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