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沈凡“噌”地一下从床上爬起,去衣柜里拿了床备用空调被,踩着拖鞋噔噔去了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冷得缩成一团的女人,她咳咳不停,一猫一狗窝在她脚边睡得欢畅。
沈凡脸都绷紧了,快结冰。
他重重将被子抖开,全部远远地丢到她身上,盖尸体一样将她给盖住,然后连忙退离沙发好几米远,活像沙发上躺着的是坨人形病毒。
宁妩原本就浅眠,现在被他的被子砸醒了,她又捂着唇咳嗽了两声,从沙发上爬起来,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黑乎乎的就隐约看到个人影,她懵逼地一声大叫,“啊!童小言你吓死人哪!大半夜的不睡觉——”
她还当是在自己家的大别墅呢,沈凡冷笑。
“呵呵,不好意思,童言现在正在满世界找你,没空来吓唬你。”
横竖现在也睡意全无了,沈凡索性去开了灯,专门嘲笑她,“看来你挺忘不了人家的嘛,又何苦整日作天作地的,早晚搞烦了人家一脚踢了你。”
宁妩回过神来,满脸怨怼,抱着被子缩在沙发上,像只蠢鸟。
见鬼,沈凡竟然觉得她这模样意外地有点小萌——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他暗骂自己果然睡眠不好神经衰弱了,狠狠摇了摇脑袋,再一看她:呵,除了颜与身材之外,本质上还是那个蛮不讲理的作人嘛,可恶得很。
沈凡说:“呵呵,骗子自有天收,活该你处处骗人,男朋友打你了吧。”
宁妩不服气:“他这次没打我。”
沈凡:“没打你你倒是回去呀,喏,门在那边呢,你快回去,看他要不要家暴你。”
宁妩一想到童小言那么凶,顿时就觉得自己活得好残忍,屁股立刻就自觉的先疼了,眼睛红红的不吭声。
沈凡觉得扳回一城,总算出了口恶气,“算了,我一个大男人,懒得跟你个矫情货计较。你大半夜地跑出来总要有个缘由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刚才脸色白得吓人,都快急哭,以为你想不开去自杀了,说不定等天亮再找不到人就要去报警……”
“报警就报警好了,横竖我是不会再跟他说话的了,警察来了也没用。”
啧,幼稚否?
沈凡不忍直视,倒还真有点好奇了,问她:“你倒是说说看,童言哪里得罪你了?”
不是他故意要帮那个心机婊说话,而是他跟这俩人确实邻居得太近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碰到几回,只要是碰到这俩人的时候,沈凡每每都不得不感叹:童言也没什么明显的缺陷导致娶不到老婆啊,怎么非就对这么个作人魔怔了呢?还跟前跟后,连她荡个秋千都得虚扶着怕她摔着的……
想来想去他都想不通,只能无言地在心中骂一句:这个刷脸的世界。
在沈凡心里,宁妩身上唯一可取的东西,也就是这张脸了。
“你说啊?他哪点对不起你了,我是真好奇。”见她不吭声,他还不罢休地继续问。
“他不接我电话,也不回复短信,三天。”宁妩愤愤地说。
“就这样?”
“嗯,这样。”
沈凡满脸卧槽,“就这样你还闹天闹地?多大点事?”
“这样还不严重吗?”宁妩不可置信,“你知道三天会发生多少变故吗?我可能被人谋杀了,可能被陷害入狱了,他可能跟别的小妖精连孩子都不知造出多少了——”
“那他有跟你道歉讲明原因吗?”沈凡觉得自己像金牌调解中的知心姐姐。
“他有道歉,但是我不会接受。”宁妩跪立在沙发上,脸色愤愤,“这次他不把一切交代清楚,我绝对跟他一拍两散,让他哭着去跳护城河!”
什么叫“把一切交代清楚”?
听到这里,沈凡恍然才觉得……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个女人。
果然。
她冷蔑一笑,“他整天神神鬼鬼不知在搞些什么鬼名堂,以为我是傻子将我蒙在鼓里,那是老子惯着他!结果他还真快活翻天了。我上次给他发短信,问他家里是不是黑-社会,是不是不干好事背负巨债,是不是有个糟糠之妻——他就是从那时候失去音讯的,他绝对第一时间看到了短信,但是他不敢回!他不敢回,因为他心虚!”
宁妩愤愤地捏了捏被子,望着沈凡,“我现在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可能是个三儿!”
“童小言老是三不五时地“出差”,压根就是去跟正老婆团聚!老子就是个被养在外面的野路子!”
沈凡闻言瞪大了眼,竟然觉得好有道理,一瞬间如醍醐灌顶。
对啊!
他起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童言对这女人,分明就是对爱妾的态度嘛,还是最得宠的那种,喝口水都担心她噎着了的,进出门一直要将她送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叮嘱半天……这要是亲老婆,谁在乎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不让你一日三餐家务全包就是对得起你了。
这样一想,他的表情顿时就——
宁妩一看男人同情又怜悯的表情,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崩溃,哇啦一声大哭起来。
沈凡这时候倒是没避讳了,弱者有理,他觉得她挺惨的,而且还正直,一般人做小三都成熟手了,她却觉得悲愤羞耻,说明三观很正,嗯,总算从她身上看到点闪光点了。
他坐到沙发上,伸手温暖地抱住她,隔了被子拍拍她的背,说了好几句温柔的么么哒,让她别哭了,踹掉渣男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