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天祝潼替徐依怀选了一件短款的白色t恤,只有动作大一点,她那截雪白的小蛮腰就很容易暴露在空气之中,譬如现在。
江誉行大半只手掌都贴在她后腰那片裸-露的肌肤上,男性的体温向来偏高,徐依怀像是被烫着,腰身稍稍僵了一下。其实他的动作并没有半分猥亵或侵犯的意思,但是,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徐依怀突然安静下来,江誉行瞧了她一眼,随后就半推半拽地把她带上舷梯。
戴着墨镜的祝潼从船舱里出来,看见徐依怀,她满意地笑了:“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要偷偷地逃掉。”
徐依怀有点心虚,胡乱地“诶”了声就想躲进船舱里避难。
只是,徐依怀的步子还没迈开,江誉行已经看穿她的想法,又一次将她逮了回来。
看见这一幕,祝潼不禁惊讶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发问,江誉行已经带着徐依怀直奔游艇顶层。他俩从身旁走过的时候,祝潼忍不住拉下了墨镜,江誉行还是那张冰山脸,而徐依怀的脸蛋白里透红,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动人。直至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她才重新将墨镜推回原位,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被江誉行拉上了楼梯,徐依怀又急又怕,最后抱住楼梯扶手不肯撤手:“我不要上去,我真的怕!”
“不怕。”江誉行比祝潼的手段强硬百倍,他根本不给时间徐依怀缓冲,直接就把她推到了艇首的栏杆旁。
顶层没有工作人员在忙碌,这空旷的空间非常安静,海风呼呼地刮过,如同一支尚未谱曲的歌谣。
剧组租借的游艇大概有80英寸,从这里往下看,海面的轻波如同巨大的漩涡,只要她稍不留神,很有可能就被席卷进去。徐依怀晕眩得不行,她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要疯了!
江誉行从身后扶着她的肩,他目视前方,声音没有波澜:“你抖什么。”
徐依怀说不出半句话,只能急促地喘气。她身体发软,若非借着江誉行的搀扶,可能早就跌坐下去了。
“抬头。”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徐依怀恍若未闻,脑袋照旧低垂。
“连看都不敢看,你有这么差劲吗?”江誉行摁着她的后颈,强迫她抬起头来。
接二连三地受这样的刺激,徐依怀的心理防线临近崩溃。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波浪翻滚又落下,良久亦不声不动的。
当江誉行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徐依怀已经把自己的手背咬伤了,她似乎没有任何痛感,手背上的牙印深深地陷下去,严重的地方开始渗出血丝。他眸色微沉,捏住她的手腕以防她再度弄伤自己。
尖锐的疼痛终于传来,徐依怀的手指瑟缩起来,而她的呼吸,却渐渐地平复下来。
徐依怀被江誉行带回了船舱。他把应家杰叫过来帮忙处理伤口,应家杰看到她手背上的伤,立即就问:“哇,怎么弄的?”
江誉行抬了抬眼,不过半秒又收回视线。徐依怀有点尴尬,她小声说:“我自己咬的。”
应家杰用力抿着唇,但徐依怀看得出来,他肯定在憋笑。
为了掩饰自己的笑意,应家杰一边替徐依怀上药,一边跟她搭话:“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徐依怀这才想起,她到现在还没有跟他介绍自己,她连忙说:“我叫徐依怀。”
“你在剧里演哪个角色?”应家杰又问。这是他第一次进剧组,因此对所有的人和事都十分感兴趣,就在刚才,他已经跟空闲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聊了一遍。
“我不是演员。”徐依怀回答。
“长得这么漂亮,不是来当演员,难道是来打杂的吗?”应家杰不相信她的话,因而打趣道。
应家杰说得太兴奋,下手没了轻重,疼得徐依怀抽了口气。
闻声,江誉行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棉签:“我来,你去忙吧。”
应家杰出去以后,船舱就只剩下他俩。
“感觉怎么样?”顿了顿,江誉行又补充,“不是指你的自虐行为。”
徐依怀抿了抿唇,思索后回答:“很可怕,很恐怖。”
江誉行问:“只是这样?”
徐依怀吐了口气,接着说:“后来好像没有那么可怕、那么恐怖了。”
他语气淡淡地说“本来就不可怕、不恐怖,那样可怕和恐怖的场面,全部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你越是害怕,就越是应该多看看。”
徐依怀很少听见江誉行说这么长的话,等他说完,她才唯唯诺诺地点头。
上完药油,江誉行就把纱布缠到她手背上,她试探着问:“不用这么夸张吧?”
江誉行头也没抬,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最近天天出海,伤口被海水沾湿会很疼。”
徐依怀轻轻地“哦”了一声,她抬眼就能看见江誉行的侧脸,她看得有点入迷,幸好他包扎的时候相当专注,不然他就有察觉的可能。
用剪刀把纱布剪开后,江誉行打了个结,接着说:“这几天注意点。”
将药油箱整理好以后,江誉行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见他要离开,徐依怀急匆匆地叫住他:“江誉行!”
他垂眼,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徐依怀说话。
“你并不愿意来剧组当特邀顾问,是祝潼强迫你的,对吗?”徐依怀说出自己的困惑,为了不让江誉行觉得她在替自家表姐兴师问罪,她特地直呼祝潼的名字。
江誉行不说话。
徐依怀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