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突然间觉得,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真的存在。自从回京,她一共也没出过几次军营,可就那么寥寥几次,却总能那么巧的遇见何芷。而像何芷那样的大家小姐总不至于成天在外闲逛吧?所以唯一能解释的,似乎也只有缘分二字。
这样一想,魏来心头顿时升起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微妙感觉。她眯着眼看了看何芷,之前想要离开的打算也就这么被放在了一旁。
何芷在这京城中虽然名气甚大,但她到底是尚书府的千金,正经的大家闺秀。再加上她的性子本就安静,平日里也算是深居简出了,是以周围除了魏来之外并没有人认出她来。不过看她衣着打扮也知其出身不凡,这热闹,却又有得瞧了。
却说那老妇人听了何芷的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和之前看那闲汉一般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便是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道:“随你。”
何芷浅浅一笑,同样冲着老妇人微微点头:“多谢婆婆。”一边说着,已是一边将那玉佩拿了起来,仔细翻看。
这玉佩何芷并不是第一个看的,周围围了这许多人,总有几个好奇心重的上前翻看过了。只要态度没什么不对,老妇人也从不阻止,是以周围的人对那玉佩已经没多少兴趣了,他们等着看的,是何小姐的反应和态度。
魏来不懂玉,在她看来这东西或许也就只是块漂亮些的石头。当然,这石头还不是一般的贵!不过此刻见着何芷翻看,她便也忍不住将目光往那玉佩上移了几分,然后没一会儿功夫,她就盯着那双拿着玉佩的芊芊玉手走起了神……
安琪少年心性,本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谁知一扭头,便看见了魏来走神的样子。她眨了眨眼,看看魏来,又顺着魏来的目光看向了何芷手中的玉佩,最后目光却落在了何芷身上。
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该敏感的时候安琪却也是敏感的。她明显感觉到了之前魏来看着那玉佩时的不感兴趣,现在玉佩也还是那快玉佩,对方又为什么突然间就感兴趣了呢?想来想去,答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拿玉佩的人不同罢了。
看着魏来盯着何芷的手走神的样子,安琪心里突然就有些不舒服了,她伸手扯了扯魏来的衣袖,低声道:“魏大哥,我们走吧。”
魏来被安琪一拉,终于是回了神。第一反应就是脸上泛红,因为她竟然盯着何芷的手看呆了?!而第二反应就是赶忙将衣袖从安琪手里拽了回来,然后不自觉的和她稍稍拉开了距离,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升起了一种名为心虚的感觉。
见着魏来还是这般反应,安琪有些不乐意的撇了撇嘴,不过到底这里人多,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只听魏来轻咳一声道:“不着急,我们再看看吧。”
安琪更不乐意了,不过魏来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之后倒也不理会她了,因为何芷终于翻看完开口了:“婆婆,你这玉佩,恐怕不值一百两啊。”
何芷是何等出身,何等眼力?别说是只值一百两的玉佩了,便是价值一千两一万两的,她也不知把玩过多少。如果不是看着魏来在这里,她或许根本不会过来看这一遭,这话自然也就没有压价或者贬低的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老妇人听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仍旧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般的道:“它值一百两。”
这般反应,这般态度,倒真真是与众不同。也正因为这与众不同,何芷蹙了蹙眉后非但没有反驳,反倒重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玉佩了。
周围的人再次议论纷纷起来,说什么的都有。魏来左耳进右耳出,并没有将这些议论听进去,全幅的心神倒有放在了何芷身上。一旁的安琪见了,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
这一次何芷看得更仔细了,时间自然也更长。她很清楚手中的玉根本不值一百两,顶多只值五十两,但那老妇人这般肯定,她又觉得其中必定另有玄机。而决定这块玉价值的,除了玉质本身之外,也就只有那做工和雕工了……
魏来看见何芷的眼睛突然间就亮了起来,然后便见她抬头冲着那老妇人道:“婆婆,这玉佩我要了。只是今日出门身上没带这许多钱,我让人去取,你稍等我片刻可好?”
这么说,这玉佩还真值一百两了?!
见着何芷的反应,周围一片哗然。不过也没人想跟何芷抢,因为在在场大多数人眼里,这玉佩就像魏来觉得的那样,不过是块好看些的石头罢了,不当吃不当喝的,谁愿意花这么多钱买回去把玩?围在这儿,不过是闲来无事看个热闹罢了。
老妇人听见有人愿意出一百两买她的玉佩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次连眼皮子都没抬,便无可无不可的吐出两个字:“随你。”
看得出来,何芷真挺喜欢这玉佩的,扭头就吩咐习秋回去拿钱。
今日出门,一直跟在何芷身边的仍旧只得一个习秋,车夫都是等在街头的。此刻习秋却是有些不放心她家小姐一个人留在这儿,但小姐的吩咐总不能不理会。于是目光四下里一扫,便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魏来身上。
习秋本来是想开口让魏来帮她看着小姐的,谁知却见着魏来突然从怀中摸出银票递了上去:“何小姐,不用麻烦了,我这里有。”
何芷闻言,深深地看了魏来一眼。这般作为,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做,她只怕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因为她压根不缺这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