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是在大伯家里吃的,作为家里最小的一辈,浅浅和岳其琛拿红包拿到了手软。吃完饭的时候都八点多了,一家人热热闹闹地把买好的烟花爆竹搬上了车,再浩浩荡荡地赶往了城郊。
家里的小孩非常多,岳其琛长得好看,人又特别有亲和力,小孩子们很喜欢跟他亲近,反观浅浅,一出门就是银行抢劫犯的扮相,看着就十分怪异,在家的时候也不多话,她反应比较慢,不太跟得上小孩子的思维,比起和一群小朋友玩游戏,她跟喜欢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看打瞌睡,顶多在看到有小孩快要摔倒的时候伸手扶一扶。所以出来以后,小孩子们大都围着岳其琛打转,碍得岳其琛都无暇分心去顾及浅浅了。
看到岳其琛满身都是小孩——一手牵着一个、背上挂了一个不说,还有两个小孩跟树袋熊一样抱在他的腿上,浅浅对此深表同情,在岳其琛忙得满头大汗还不忘往自己这边看的时候,浅浅打了个寒战,说道:“哥哥你先……慢慢玩,我就在周围走走,随便走走,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也不等岳其琛回答,就转身离开了,心里有点小愧疚:别怪做妹妹的不厚道啊哥哥,实在是我对小孩子这种存在没辙啊。
看着浅浅落荒而逃的背影,岳其琛风中凌乱了,他在家里的确是保姆的角色,可那是因为需要呵护的对象是他的宝贝妹妹啊,这些拖着鼻涕带着口水有事没事还喜欢往地上滚的小屁孩谁喜欢谁拿去啊!!!
说是去走走,但浅浅并不敢走远,这块空地很大,但架不住人更多,而且情形和浅浅一家一样,都是全家一起出门的,有大人有小孩,来来往往的,稍不小心就会跟人撞上。
浅浅就近晃悠了两圈就准备打道回府,结果刚一转身就没头没脑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转身时没想过身后会有人,力道用得有些大了,又穿得厚,往人家身上一撞,人家还没给出反应,自己就被弹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那人见状,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浅浅稳住身子,隔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跟那人道谢:“谢谢啊。对不起,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在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尔后惊讶的说道:“班、班长?怎么是你?”
陆烨不错眼地盯着她瞪大的双眼看了一会,才露出一个笑容,缓缓说道:“我来放烟火,看到了你,就过来打个招呼。”
其实这句话的语序是错了位的,正确的顺序应该是——
“我来看看你,顺便放个烟火。”
寒冬腊月的天气,陆烨只穿着棉质的格子衬衫,外套一件暗青色的修身夹克——看着好像只有薄薄的一层,也不知道有没有加绒,还有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这样单薄的穿着,在开着空调的室内还算凑合,但在号称可以把来自北方的狼冻成狗的a市,穿成这样走在室外少不得要被冻得含胸缩背瑟瑟发抖。可陆烨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他的手还放在浅浅身上的,站姿依旧挺拔如松,跟浅浅说话的时候牙关也没有打架,足以见得这人的身体素质有多好。
相比之下,浅浅那里三层外三层,从头发梢武装到了脚趾尖的装扮就显得很可笑了。
浅浅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笨拙的用戴着厚厚毛线手套的手拉下了口罩,说道:“班长也来这里放烟火啊?今天打电话的时候怎么都没听你说起——哈秋!”
也是那么凑巧,她刚把口罩拉下来就有一阵冷风吹过,没有了口罩的保护,冷风直直的灌进她的鼻腔,激得她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浅浅用力揉了揉鼻根,庆幸自己的感冒一个星期前就好了,否则说不定这个喷嚏就会把鼻涕打出来,丢脸倒是小事,鼻涕打陆烨身上去了就是大事了。
陆烨看得直皱眉,待浅浅放下手了以后就立刻帮她把口罩拉上去了,回答道:“是临时决定的。别把口罩拉下来,今天风大,小心冻着了。”
的确是临时决定的,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陆烨自己也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说服他老爸同意晚上来放烟火。
陆爸爸是一名商人,商人最注重养生,只要公司那边没出什么大事,他就尽量保持着规律作息时间的好习惯,也不太喜欢掺合这些“年轻人的活动”,若是其他时日,陆烨倒不介意扔他一个人在家里,反正也已经扔习惯了,但毕竟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即便陆烨很想和浅浅见上一面,也不好真的让他一个人留在那么大的房子里,而自己和李南洋出来厮混。
陆烨对自己爸爸的感情有点复杂,小时候,不管是课本上还是电视里,都把父亲推举到了一个非常神圣的高度,所以他很崇拜自己的爸爸,就算小小年纪被爸爸扔去习武,他也从未有过怨言,只是很努力地跟上训练进度,力求不给爸爸丢脸;长大了一些后,由于公司处于上升阶段,陆爸爸一年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需要出差或者留在公司,哪怕是回家过年,也时常一个电话打过来就立刻要收拾行李走人,陆烨在难过之际,又埋怨他走了以后,自己要上学,经常就只有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这种埋怨在陆爸爸去国外实地考察商情而未能及时赶回来见因病去世的妈妈最后一面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