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们身形站稳了,彼此的身影都映入了眼帘,两人都不觉身子一怔,片刻间便红了脸。
怀里的这位绿衣佳人身姿绰约,脸上虽然罩着面纱,可那双清亮的眸子泛着柔光,宛如一静碧池泛起微微涟漪,而额间的那抹绿色宝石闪耀着其独有的光辉,将她整个人都映衬得光彩夺目……
即便她蒙了面纱,我还是能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将她认出来,这位姑娘不是柳絮又是谁?
我吓得忙松了手连忙退后几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脸还兀自红着,而心有了些许慌乱跳窜,犹如怀揣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嘣嘣嘣的,闹人得紧,急忙道了句:
“柳……柳絮,你怎么会在这儿?”
自那次莲花亭一别便再未曾见过她了,这回陡然见着了也是心中欢喜甚于其他的,毕竟可以在此偶遇故人,算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柳絮脸上也是微微一热,对上我的目光中也有别样情愫蔓延,可片刻的欢喜随着一个人的声音传来而转为故作冷漠,她淡淡撇开了眸子不再看我,低眉俯首,没有说话。
“这不是大驸马么?真是失敬了啊!”
独孤信那讨人厌的声音传来,顿时也让我眉头不禁一紧。
虽然知道了柳絮是贤王萧衍的螟蛉之女,而此刻柳絮同独孤信在一起很显然代表着独孤信与贤王萧衍朋比为奸了,这让我不得不为柳絮担忧,只怕她会越陷越深,将来难以脱身了。
虽然不知道独孤信为何会在此处?既然遇见了还是暂时以和为贵的好,免得徒生事端。
我抱了拳淡然一笑,言道:
“独孤公子,有礼了。”
正在我与独孤信虚以委蛇之际,二驸马穆宴赶了过来,刚好瞧见了从雅间内走出来的独孤信,目光中露出几分惊奇,随即忙主动打了招呼,言道:
“欸,这不是独孤兄么?!真的是太巧了!”
穆宴边疑惑的问着,转而又开心地招呼着身后的嵇穅和刘季赶紧过来见过独孤信。
看着穆宴如此积极,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他这般做绝不会只是为了讨好独孤信,最主要的还是是看到了一只待宰的肥羊,想着今晚这顿酒宴非让独孤信放血不可了。
随即,嵇穅在同送陈福说了几句话后目送陈福离开,便携这刘季也赶了上来,几人纷纷抱拳行礼,互相寒暄了几句。
嵇穅和刘季异口同声言道:
“独孤兄有礼了。”
独孤信也没聊到今日居然会在这推举商会会首的盛宴上,会遇到几位驸马爷,这还真是有趣的紧啊!
独孤信优雅地摆弄着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英气的脸上带着一抹优雅的笑容,也是抱拳回了一礼,言道:
“呵呵,几位驸马爷有礼了。相请不如偶遇,如若不弃,请雅间一叙。”
穆宴觉得正中下怀,兴高采烈的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边说着边催促着我们进那雅间。
而嵇穅见我一直在看旁边这位绿衣姑娘,未免失了礼仪,忙作揖问了句,道:
“不知这位姑娘是?”
穆宴一时间只想着喝酒助兴,经嵇穅这一提醒,才想起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绿衣女子来,饶有兴趣多瞧了人家几眼,怎么觉得这姑娘同独孤信和大驸马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啊。
“是信某疏忽了,真是该死,这位是信某的朋友,静姑娘。”
独孤信为自己竟忘记引荐佳人而抱拳揖礼以作赔罪,忙将宁静引荐给各位驸马爷。
“原来是独孤兄的朋友,失敬了!”
嵇穅又揖了一礼,以示敬重。
“哪里,小女子宁静,给几位驸马爷见礼了。”
言毕,盈盈福了一礼,当真是柔美佳人,行如韧柳,艳如骄花,十分惹人怜啊!
穆宴怕我发愣,不留痕迹地用手肘撞了我一下,随即,我与穆宴还有刘季都向柳絮回了一礼。
“方才是高辰多有唐突,还请静姑娘莫要见怪。”
我认真揖了一礼,算是为方才的冒失赔礼道歉了。
柳絮还是没说话,微微颔首,向我福了一礼以示并未在意。
“既然是独孤兄的朋友,那便是我们的朋友了,还请静姑娘莫要约束才好,请一同入座。”
穆宴笑脸凑了过来,忙打着圆场。
说完,我们这一行人便入了那雅间,同桌对面而坐,独孤信又招呼了小厮来,多置杯盘,又添了好几道佳肴,然后酒宴重开!
我被穆宴推搡着先入了雅阁,紧接着穆宴也跟了过来,而嵇穅追随其后。
独孤信为表雅士风度,请了柳絮先入座,然后也入座在柳絮身旁的位置,刘季也坐在了独孤信身边。
这样就变成了我与柳絮对面而坐了,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儿,两人的目光就这般不约而同的在半空中相遇,她的表情和目光告诉我,想起过往的,不是只有我一人了。
……
这会儿酒菜都重新端上来了,穆宴和独孤信等人聊得不亦乐乎,就我和柳絮格外沉默,倒有些显得格格不入了一般。
满堂是舞台上那位名叫素竹姑娘宛如叮咚流水般的清吟琴声,耳边听着他们从诗酒谈论到画作,刘季少年心性,近日来画廊间争相传阅了一副名叫逍遥生所画的《十二乐姬春游图》拓本,十分引人入胜。
除了这逍遥生的画工润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