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韦笑了笑,随即将两柄木刀扔给了台下的守卫,又让他们扔上来两个水袋,顺势给了蓝衣男子一个。
“你进步很快了,要知道以前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现在可以与我对上五十多招了,江湖那些个三流武夫,应该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蓝衣男子闻听此言,差点被水给呛到,顿时觉着,人要是倒霉,就连喝个水,都能呛人!
蓝衣男子不禁脸上抽搐,问道:
“我怎么听你这话格外刺耳呢?你这是在间接称赞自己武功了得么,高统领?”
高韦只是微微蹙眉,随即淡淡言道:
“我的武艺本就了得,何须间接称赞,你说我说的对么,驸马爷?”
……
说完,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自负,这是病,得治!”
我深知高韦个性中的缺陷,好心提醒,以免他将来后悔莫及。
高韦仰头豪气地喝了口水,没想到说出来的话也忒豪气,言道:
“错了,这不是自负,是傲骨,是天生的,治不了!”
我顿觉无语,从护卫手中接过干净的绸巾,擦擦这满脸大汗。
“我还以为,最近你正忙着做驸马爷,都没有时间好好操练了呢,真没想到,你的武艺不但没退步,反而还有所精进了啊,真是奇也怪哉!”
高韦同我说话便是如此,半是嘲讽半是捉弄。他对别人是冷漠不屑,对长者是默然以对,唯独对我是如此态度,这便让我不得不感叹,高韦难道也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么?
是吗?可能吗?很显然,这与他的个性完全不符合!
我耸了耸肩,随口言道:
“等你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就知道努力不懈咯!”
高韦闻听此言,脸上却现出一丝嘲讽之意。
“说起来,你为何要放弃侍讲学士之职?虽然这职位并无什么要紧,可也不能便宜了元家的那小子啊?”
由此可见,高韦似乎对元家没有什么好感。
说起来我也有些好奇,也不知上巳节那次高韦是如何处置那元恪的,以至于某日在皇宫中无意遇见了元恪,这小子见我犹如见到鬼魅一般,吓得避之唯恐不及,跑得比兔子还快,这让我好生郁闷了许久,还以为我何时变得如此吓人了呢!
“我本就无意那侍讲学士之职,自然是无所谓了!”
我悠悠地倒出心中所想,无所顾忌。
高韦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那你为此忙碌许久,所为何来?”
我微微叹了口气,言道:
“不过是为了投石问路罢了。你也知道官场之中的那些贪腐习气,官员选拔早已不是择贤能者而居之了,都是上下官员沆瀣一气,公器私用,培植党羽,朋比为奸。一些庸碌无能之辈占据要职,尸位素餐,为官不为,实属可恶至极!”
高韦闻言,心中早已明了,一副我多此一举的表情,嘲笑的意味更浓了,言道:
“所以,结果肯定让你也失望至极了!”
瞧着高韦那副得意模样,仿佛只要我受挫了,他便会十分高兴似得,心中委实不爽。
“是啊,失望透顶了。现在朝中不是写墨守成规、顽固不化之辈,便是些自私自利,无耻小人,剩余的则是明哲保身,浑浑噩噩混日子的。朝中上下一片陈腐之气,毫无生气可言,如此死水一塘,北魏如何承天应命,成就一统天下之任呢?”
高韦闻我所言,两眼目光如炬,言道:
“你真的认为,北魏有此天命?”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分析当今天下大势,天命所归,在北魏与南陈之间,五五对开。
“北齐若是宇文懿一死,靠山顿失,江河色变,若是无明主强臣力挽狂澜,则气数将尽;而观南陈,夺嫡之争越演越烈,最终谁可成王犹未可知,是福是祸还需掂量;北边突厥虽然凶悍,可四分五裂,难成一统,以计间之,则内乱丛生,自顾不暇,何以南顾?”
“所以,你的意思是:最后可以与北魏争夺天下的,最有可能的便是南陈!那你觉得,北魏的实力对抗南陈,有几分胜算?”
高韦本身也是兵家,常年研习兵法谋略,以图他日可以统领千军万马,成就不世功业,名垂青史。
所以,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他也会用兵家所独有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若是北魏和南陈开战,这战该如何打,怎么去打,胜负如何,所要付出的代价为几何,等等……
我不禁摇了摇头,言道:
“若是现在的北魏,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高韦大吃一惊,可一结合两国形式,便可知此言并非我悲观,也并不是危言耸听。
两国交战,比的便是国家的整体实力,从政治,经济,再到军事。
可以说,现在的北魏即便是要与北齐开战,也无法单独将北齐这块肥肉给吞下,为了防止北魏和北齐开战后,北边的突厥和南陈不会借机攻伐北魏,从中牟利,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北魏一定会赞同与诸国平分北齐的建议。
要真到那个时候,北魏又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再加上若是北魏主动攻击北齐,在名义上便处于不仁不义的地位,无论是突厥还是南陈,都可以以此为借口,假途灭虢,在灭了北齐的同时,又调转枪头来对准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