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富当然不愿意了,他还想去赌坊里回本呢,当下拍桌而起,梗着脖子质问程长庆:“凭什么让程荣归收着,他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一边的程荣归也跳了起来:“你不给我收着,我还不高兴收呢!”这孩子是个温顺性子,但是,也不知道他爹跟他前世有仇还是怎的,总之程荣归遇上程长富就会暴跳如雷,不撩拨几句心里不舒服!
程长富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整个人宛若全部扑在了桌子上,手也往程荣归抓去:“你说什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程荣归往边上一让,愣是让程长富扑了个空!
父子两个之间一下子剑拔弩张,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开打了!
程长庆上前一步,一把分开两人。他把程荣归打发出去了,对自家老二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程长庆可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就这样,要么干要么不干。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老二就是浑人一个,就不能给他点好脸子,要是唬他骂他,他反而不敢咋样,倘若把他当个人看了,对他好点儿,他就不着调起来!
果然,程长富低着头嘀咕了几句,看似不大乐意,最终居然答应了。
程兆儿猜测他必是想着有一点银子是一点儿,总比啥都没有的好!
的确,程长富就是这么想的,他想着哪怕有一点银子,他就可以去镇上的赌坊翻本了。吃饭生活啥的,已经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以内了!
只是,他想的太天真了。他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罢了!
程长庆如今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了,赌坊的老板也认识几个,程长庆早就和这些人打过招呼了,这程长富来赌可以,但是,不许给他赊银子了,他身上有多少银子。输掉也就输掉了,如果他赊银子了,那就去找程长富本人还吧,到时候是杀是剐。是剁手还是跺脚悉听尊便,别指望他程长庆帮忙还,他不替他擦屁股!
这话一摞下,赌坊的老板要是以前肯定不买账,但是。现在可是要掂量掂量了,有多少达官贵人是听竹轩的常客啊,程长庆的人脉那是以陡崖式的速度往上“噌噌”的猛增,他们这些小赌坊本来就是地下的,平日里偷偷摸摸的。
要是,最后他们不听程长庆的,吭了程长富,没准程长庆怀恨在心,和什么达官贵人说上几句,到时候。他们的赌坊还开不开了?
想想也就罢了,反正程长富也没多少银子!赊给他银子可要担着风险的,要是真回不来了,那要程长富的手脚有啥用,他们还不乐意要呢!。
这样一来,程长富难得有空去镇上,惊恐的发现,只要他兜里的银子一旦没了,一旦说出借银子的话,他就会被赶出赌坊……
这究竟发生啥事儿了?这还让不让人好好的玩了?
而且。程长富发现,他几乎没有时间闲着玩儿了!
程长庆给他安排的活计就够他累的了!关键还甩不脱手了!
程长庆给他安排的是采购方面的活计,譬如说刷家具的桐油的收购,在周边各处收购竹子之类的。
竹子他们自己有种。但,数量依旧有限,因此,还是会在周边各处大量收购竹子。
这些原本是给李均平做的,只是现在生意做大了,连带着现在是李均平和李均安一起在外面收购竹子!顺便还要开发新的货源。这下子,顿时觉得人手不够了!
这活计看似轻松,实则和轻松可一点都不沾边儿,谈好了生意,人家就会送货上门,但是,竹子的成色大小,有无病竹这些他们都要亲力亲为的去看的,等到确定这批货确实没问题,人家才会送过来!
一来二去的,不仅辛苦,时间上也不固定!
介于两个大舅哥叫嚷了好久人手不够的问题,程长庆把程长富也塞了进来。
结果,程长富就叫苦不迭起来!
对于程长富,程长庆可不敢让银钱给他过手,也不用他去找货源,就是让他去原本长期定货的人家查看货物的成色罢了!人家卖主都是送货过来当面和程长庆结账,并且程长庆对每笔生意的价格那是门儿清!程长富压根没有拿到银子的机会!
本来,程长富还暗地里窃喜,程长庆要是交了银子给他,他挪用一点也没什么吧!结果这只是他的奢望而已!
才过了两天,他就受不了了,头天在外面跑挺新鲜,还有牛车坐,第二天就吃不消了,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外面奔波,失了新鲜感不说,还劳累,而且也没有甜头,他哪里高兴?
赖在家里称病不来了,结果程长庆也不跟他理论,也不刺破他装病撒谎的事儿,站在他的床前瞅了瞅他,便拿起本子,似模似样的拿着炭笔开始写画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一天不来,误工费要怎么算法?
一听要扣他工钱,程长富气急败坏的爬起来了,他发现他家老大也太黑心了,他才准备休息一天,误工费扣了有他一半工钱,这能好吗?
只是生杀大权掌握在程长庆手上,他就是心里把程长庆骂死,也只能乖乖继续做工,如今还做着呢。
虽说每天的脸色都是黑的,嘴巴还骂骂咧咧的,到底不敢干啥。邱氏倒是高兴的很,这等于说沾上程老大家的光不说,程长富如今不怎么去赌了,每天在外面奔波,回来都累瘫了,也没空打她,她乐的自在!
程兆儿一边帮着程长庆把棉籽倒入锅中翻炒,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程长富。
也不知道他能撑多久,但是,他知道要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