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家里走了好多人,貌似很冷清,然而却没有,程荣归照常过来,家里来来往往的送家具的,有时候还有送货的,哪里就冷清了。
程荣归是当日才知道程长庆一家要出远门的,毕竟昨晚程兆儿和程长庆商议此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天大早,程长庆一家就准备走了。
正好程荣归过来了,就知道了。
他见只有程兆儿和两个弟弟在家,暗自想着晚上要迟点走,要不他还真不放心!
这阵子,李氏请了名声好的相熟的媒婆帮他物色起媳妇儿来。
先前有问过他,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程荣归虽然一听这话有些害羞,但是,还是一本正经的摇头了。
知道李氏要帮他物色,他只道:“大伯娘无需太过操心,我也没什么想法,只要姑娘会理家事,讲理的就行了!”
李氏想想,就知道他为什么有这条件了,他们家那情况,可不就是需要个会理事儿,讲理的人来吗?要是再来个邱氏那样的,这程长富一家真的就毁了!
末了还是私下嘱咐媒婆一句:这姑娘家的爹娘和兄弟是个什么人品,也请媒婆帮忙看看。
程兆儿在家还是和之前一样忙碌,如今倒是多了一样事情,那就是做饭。
往常程兆儿帮厨的多,大部分活计被李氏包了,这会子李氏不在,她可不就是多了活计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令她诧异的是,欧阳璟居然亲自来了。
程兆儿以为,他以后永久的都要跟她轴上了,如今看来,这是缓过劲儿来了。
欧阳璟还真缓过劲儿来了,也不知道咋想的,总归面上恢复寻常了。
好像这事儿被他忘记了,和程兆儿说话也不像上次去膳食斋那么“正经”和尴尬了。
他一过来也不见外,带着竹青一间一间的屋子开门寻摸起来。还道:“油在哪儿呢?”
看了一眼亦步亦跟的竹青,他拿起折扇就敲了他的脑袋一记:“老跟着本少爷干啥,还不去找点儿好吃的,程兆儿家别的没什么特别的。这好吃的我可好久不吃了。”
站在一边看着他神气活现的样子的程兆儿,忽然心里堵得那一口气完全松散了,这样挺好的。
欧阳璟此人,倘若不是心里真稍稍放下了,他会一直跟你别别扭扭。典型的那种他不好别人也别想好的。
但是,倘若他现在愿意再次回归原来的交情,敞开心扉,程兆儿知道他必然至少已经放下五六分了。
假以时日,他必然也能完全放下的。
当然,程兆儿多么希望自己是自作多情,希望欧阳璟对自己只是一时的小兴趣,这样,她心里也好受一点。
因此,她也丝毫不提两人前两天在镇上的那段尴尬。故作不满道:“你们就是来我家吃喝的?我可告诉你们,吃我做的点心,可是要给银子的!”
欧阳璟鄙视的看了程兆儿一眼:“得了吧,钻到钱眼里了真是……”
小厮竹青早就已经脚底抹油跑走了,看方向,果然是往程兆儿家的厨房跑去!
厅堂里,程兆儿指使着欧阳璟把那桶油拎出来,许是屋里温度高,这油也没有完全凝固,还没有昨天那样。欧阳璟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拿了放在一旁的一个小碟子,取了一点出来。
瞥了一旁拿完点心的竹青一眼,竹青机灵得上前。拿出打火石,一下子就把火点燃了。
盘子里的棉籽油上起了一小片的火光,然后那点子油被迅速的消耗了。
欧阳璟满意的点点头:“这倒真是好东西,也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程兆儿在一边嘚瑟道:“怎样,这样的物尽其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欧阳璟不忘对程兆儿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个女人别这么得意,要不是遇到我这样厚道人,你就是被人扒皮拆骨了都没人知道!”
程兆儿知道确实如此,她要不是运气好遇到欧阳家,只怕早八百年被不良的商家把劳动成果占为己有了,只不过她心里清楚,但是,也不能让欧阳璟这么骄傲了,再说,倘若不是交情好了,她难道还会分他那么多的银子,甚至不遗余力的又是倒腾起棉籽油来。
所以,欧阳璟也别说她了,没她,欧阳家也得不到这么大的好处了。
便只道:“哼,得了大好处的可是你,嘴巴还要不饶人,再这样,你可小心我多要份子了!”
欧阳璟当下谄媚道:“是是是,小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折腾小的!”
两人磨了一回嘴皮子的功夫,前段时间的不愉快似乎彻底的烟消云散了,程兆儿才道:“做油灯里面的灯油也行,我觉得做烛也不错。”
“如今咱们无论用的红烛白烛里面的成分你可知道?多是用牲畜身上的油脂混合着其他东西加工而成的。”因此,烛的价格不菲!基本普通的百姓人家,用油灯的时候居多,烛的话必要到红事白事上才会用一用!
程兆儿记得,原本参观秦始皇陵的时候,曾经特地去了解过,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陵地宫内“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想想这还真是奢侈呢,如今大夏的宫室中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烛来照明呢!
想着这话,便把这话问出了口。
欧阳璟听到程兆儿的这般提议,眼睛也彻底的亮了,之前她略略的提过一次,他也放在了心上,特意找会做烛的工匠了解了一番,确实如程兆儿所说这般!他想的可比程兆儿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