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屋里,拿起信件看起来。
等到看完了,眉头也紧跟着深锁起来。
要说南离国,虽说毒气雾障也很厉害,但是,却还是很暖和的,将士乍一过去,也不会觉得有太多的不适应。纵使之前有,过了没几日也就适应了。
可是突厥联国却是实打实的苦寒之地。如今,他们这里冬衣还没上身,屋外面的叶子还翠绿如常,人人都要赞一句秋高气爽的,最是舒适不过了。
却是没想到,那里竟然已经大雪封山了,那地上的积雪能有一尺深!白茫茫的雪地里倘若没什么标志性的建筑,都能迷了路。
呵气成冰,好些驻守在那边的将士都不能适应那边的天气,更何况从别地为了打仗才增援过去的。本来就水土不服的紧,再让他们打仗,哪里还能发挥的好了?纵使有十分的实力,也只能发挥出七分来。
而突厥联国的人则不然,他们早就适应了这样的气候,如鱼得水的很。
如此一来,一方的士气越发的高涨,另一方的士气却是越发的低迷,此消彼长,纵使原本有三分赢面的,此时怕是连一分都不剩了吧!
难怪要再次征集兵士了,只是如此情况,她忧心更重了。
因为,如今的处境越发的艰难,便代表着耿以元面临的危险越大了。
只是这事儿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叹了口气,却越发上心的着手准备起耿以元的行李来。
看看更漏,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便准备睡了,没想到这时候程荣瑞却走了进来。
程荣瑞随意的在屋里的一张躺椅上坐下,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便道:“你有心事?”
还没等程兆儿说什么,便道:“可是要打仗了?”
程兆儿没想到程荣瑞一猜就中,见他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她就觉得耿以元的事情可能瞒不住了,没成想,还没等她稍稍修饰一下语言想着怎么和程荣瑞说了,他倒是先开口了。而且一猜就中。
程兆儿脸上些微的露出诧异之色,虽不明显,还是被程荣瑞捕捉到了。
他瞥了一眼程兆儿铺在案上的皮子,挑眉道:“这次不是去南边的离国了,而是去比较冷的地方?”
想了一想。便皱了眉头:“难不成是突厥联国?”虽是问句,心里却是已经有了十二万分的肯定,肯定是了。
哪里这么冷,需要用上这么好的皮子?也只有那边了。
如此一想,心里紧跟着就是一紧。
他如今自是和卫所无关了,也是个文官了,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去战场了。原本以为腿伤了是自己人生路上的一道坎,现在看起来却是因祸得福了。
可是,他这边没事儿了,耿以元却是不能不去的。
沙场的残酷不是说说而已的。如果说程兆儿只能通过现代的那些书籍资料知道,那么程荣瑞却是有着切身体会和切肤之痛的。
程荣瑞一方面为耿以元心焦着,另一方面又提自己的妹妹心疼起来,兆儿实在太不容易了,刚成亲丈夫就上了战场,苦熬了三年,好不容易以为苦尽甘来了,这会子丈夫又要上战场了。老天爷也太不厚待她了。
不平,担忧,心疼。心焦,几种情绪一起涌了上来,让程荣瑞一时怔在那,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程兆儿已经从之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既然程荣瑞知道了,她索性也不瞒了:“是,秦家那边已经得了消息,少则一月,多则两月,以元就要走了。”
看程荣瑞一脸的纠结。似乎有话又说,程兆儿索性把话挑明了:“我知道大哥为难,但是,纵使大哥开的下这个口,我也不会这么做的,既然是认定了以元,我就不可能变了,这亲事是不成也得成!”
程荣瑞无语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总要考虑圆圆!或者等以元回来再成亲!”
让他直接说让程兆儿不要嫁给耿以元的话,他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的,耿以元跟他的交情也是万分深厚的,但是,现在嫁过去,那兆儿怎么办?
想了想,终是舍不得自家妹妹,提了一句。
程兆儿摇头:“我不愿放着以元一个人了,纵使以元不在了,总也要有个供饭的人!”这是铁了心的要进耿家的门了。
程荣瑞又叹一声,最终没再劝什么,转身便准备出了屋去。
程兆儿在背后念叨了一句:“爹娘那边,还请大哥帮忙费点心吧!”
程荣瑞顿了顿,微点了下头,人就出去了。
程兆儿也没多想,便吹熄了油灯,上床歇息了。
只不过,眼睛闭上了,脑子还在不停地转悠着。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想着耿以元,一会儿想到程荣瑞和她说的话,一会儿想到自家爹娘,也不知道是几时了,就这么睡去了。
那边程荣瑞也不好,他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生,第二天天刚亮,他听到外面有些响动声,知道必是李氏或者程长庆已经起来了,他也起了身来。
这事怎么着都要和爹娘说了,无论程兆儿嘱不嘱托他,都是要说的。
果然,说完了这些,程长庆和李氏只觉得一个惊雷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除了忧心耿以元的安危,他们和程荣瑞想的一样,只觉得自家的闺女怎么就这么命苦了,摊上一回这样的事儿还不够,居然又来第二次了!
于是,程兆儿这刚起来,就被李氏呜呜咽咽的叫了去了。
只是也没什么办法了,成亲的日子迫在眉睫,程兆儿也是铁了心的不改变主意,他们到底也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