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嫂本来以为自家男人死了,又遇灾年,娘家爹死娘弱,自己走投无路,求到娘家,大哥虽说满脸不愿,但是,也没把她们母子赶出去。她已经无比感激。
这次却任由娘家嫂子把她卖了出来,吞了她的卖身银子,她想着罢了,只要给她的孩子一个安身之地,吞了银子便吞了吧。却没想到老天垂帘,得了一个好主家!
还记得洪婶陪自己回去接儿子的时候,嫂子脸上的诧异和僵硬,章嫂自问即便自己软弱了一辈子,却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快意。
她的心思洪婶知道,她也知道她一向是个软弱的性子,看到大哥大嫂以极快的速度变脸,在洪婶面前对她百般亲热,她觉得自己是该下决心坚强起来了。不为了自己,还有儿子要养活。还有她娘,虽说她不敢在嫂子面前说什么,但是,她看到娘抹眼泪了,她知道娘也是舍不得她的。
往后,她好了,她娘在家也才能有一席之地,嫂子才不敢把她怎么样!
对于给了她一切的主家,她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知道她的力量微薄无比,但是,她会秉持初心,尽最大力气,永远忠诚。
春花和秋实他们也是心中满是感激,谁都是从穷苦日子过来的,家里都是遭了灾了,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卖了自个儿,如今主家如此的和善,真是老天可怜他们,赐给他们天大的福气了。
几人手上捧着银子,心中不约而同的,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更加忠心为主,才不枉费主家对他们的信任和大恩德。
送了银子,等章嫂他们都走了,程兆儿便站起身来,和爹娘他们打了招呼,准备回房了。
厅里留了灯。李氏和程长庆他们有些不放心儿子,还在那儿等着他。程兆儿却是支持不住,她觉得自个儿腰酸的都要断了,便和爹娘招呼了一声。先一步进屋了。
程兆儿买的这些下人除了洪婶一家是全家卖身的,柳嫂是本地人,只因为自家丈夫孱弱,她不得不一力支撑着家,才自卖自身进来的。
她有自个儿的家庭。程兆儿说晚上让他们等铺子打烊了,没事儿了,就能回家了。其实,也就只有柳嫂具备这样的条件!
其余的几人都是外地来的,基本算是无依无靠,孑然一身,这个宅子好几进,第一进最边上,有一排的厢房!
程兆儿看过那里的格局,看到这些厢房规整。家具一致而单一,但是也不像没有人用过的样子,反倒像是常用的房间。想来原来就是给下人住的,因此,便让他们一同住在那边了。
那边还有一道小门,距离他们住的地方近,程兆儿就给了洪婶钥匙,要是晚上他们要进出,找洪婶开门,走那边就行了。洪婶也很负责。每日这门看的挺紧的。
如今年关岁末,外面的窃贼也逐渐猖獗了,这门户可得都小心了。
程兆儿她们主家住在第二进的院子,宛如独立的院落。和洪嫂他们算是又有联系,又有独立的空间。
即便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程兆儿也没有让这些下人伺候的习惯,李氏他们也没有这习惯,真个要人伺候,没准还不痛快呢!
程兆儿进了内室。自己拎了水出来洗漱了一番,便把三个钱箱里的银钱全都整理好放在了她的梳妆盒里,第一日得的这些银钱,她不准备存在银号里,留着放在手边零用和应急也是好的。
往后挣的那些,每满一千两,就去兑成银票自家收着便好了。
这些大额的银票她都放在耿以元给她的那个放银钱的箱子里,里面是耿以元从战场上得来的金子和大半的月钱,还有冯氏嫁妆的小木盒,欧阳璟给她分得红,每个月派人给她送一次!她也悉数兑成一千两的银票,塞在里面,如今里面已经有厚厚的一叠了。
程兆儿睡得这张床是她的嫁妆,这张床是程长庆拿了好木料请李均安打的,床下有一个暗格,是个小机关,只要一触发,床铺最里面就会塌下去一块,露出半尺见方的漏洞,是个暗格,用来摆这个箱子恰恰好。再一触发,那床板一下子就严丝合缝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上面垫着褥子,照常睡觉就是。
程兆儿之前压根没想到还能这样,她本想在墙上或者地上打个隐蔽的洞之类的,却没想到她大舅直替她打的嫁妆却是另有乾坤。
倒不是李氏说起,程兆儿真不知道她的床还有这秘密。
她当时就无比的佩服,古人果然还是有大智慧的,现在社会那些个保险箱什么的和这个一比简直弱爆了。谁能想到床上有这么精巧的机关了。
第二日一早,程兆儿铺子还没开张,却是后宅,传来了敲门声。程兆儿已经起床了。
她早就习惯了早起,尤其如今开了铺子,她一早就醒来了。
听得敲门声,她正准备过去开门,春花正在扫院子呢,听得声音,便放下扫把,去开门了。
程兆儿也没在意,当是哪个邻居,她自个儿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早餐可以吃。
寻摸了一看,是油条,配上乳白的豆浆,还有用油细细的煎过一面的包着油梭子和豆腐的煎包子。
程兆儿看到那包子,闻着那油香味,嘴里的口水就泛滥了。她自怀孕以后,嘴里时常口水泛滥,看见什么都想吃,想吃也就罢了,关键是还控制不住,老是想留口水,然后,心情奇异的变得飞扬起来。
程兆儿听李氏说过,说什么孕妇有些时候莫名的高兴或者流泪其实不是孕妇本身的感觉,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