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碗原汁原味带着腥膻气味的羊奶是程兆儿给圆圆和栓子准备的。
前世,程兆儿也没生过孩子,她知道羊奶去腥膻的方法,但是却不知道用茶叶去过腥膻的羊奶,小婴儿还能不能喝。
她也不敢冒险,虽然这鲜羊奶腥了点儿,但是营养是满点的。
锅里的羊奶已经煮沸了,程兆儿又找了四个碗,把羊奶盛上,先招呼两个小兄弟喝了起来。又把在外面忙的程长庆叫进来,老夫妇两个有些惴惴,这味道刚才他们受够了,虽然现在味道没了,但不知道喝到嘴里是不是还有那种味道?
程兆儿才不管他们,端着那两碗腥膻的,进屋里去喂小娃娃了。两个小娃许是还不懂,程兆儿发现两人喝的都很是欢快。小嘴巴一嘬一嘬的,勺子都拿开了,那小嘴还在嘬,好像在抗议他们没吃饱一样!
程兆儿就左一勺右一勺的,两个人都没落下!看到这个情形,程兆儿是既高兴又心酸。
高兴的是,这两个娃娃终于能吃饱了,心酸的是看这两个娃娃,还这么小,身上一点儿肉都没有,栓子一把的骨头,抱着都硌手。圆圆也一点儿都不圆了,小脸儿还带着冷黄色,真让人心疼。
等程兆儿把两个孩子喂好了,给他们把了尿,哄着他们睡了。回到灶间的时候,他们已经把羊奶喝了,除了留给她的那一碗,锅和碗李氏都给洗了。
程荣丰和程荣年也巴在灶间,看到程兆儿进来,小年扑上去,抱住程兆儿的腿,一脸渴望道:“二姐,明天还有羊奶喝吗?”小丰也站在弟弟旁边,很是期盼。
程兆儿揉揉他们的头,道:“羊买回来就是为了喝羊奶的。怎么会没有呢!”
小丰含着手指歪着头想了想,道:“娘说羊奶是给栓子和圆圆喝的,我们是长辈,还是给栓子和圆圆喝吧。”脸却皱成了苦瓜样。
小年吧嗒吧嗒眼睛,似乎下一秒,那圆滚滚的眼睛里就要溢出泪水来,他低头抽搭了两声,又看了看一脸故作坚强的哥哥,也点点头。
程兆儿看的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又觉得欣慰,两个孩子虽然还小,但是已经知道体贴和谦让,这两个都是好孩子。
李氏去了外面找新鲜的草料回来喂羊去了。程兆儿喝了羊奶,收了在外面晾着的海带和紫菜,看程长庆似乎差不多好了,就提着篮子出去帮李氏一起找草料去了。
娘两回来之后,把羊安置好,程长庆就开始编凉席了。丰年小兄弟也睡了。李氏坐在一边,陪着他们,间或起身去屋里看看孩子。
程兆儿拿着削的极细的炭笔在纸上画来画去,先给李氏花了花样子,如今接的只是小件儿,对程兆儿来说也轻松。只要寻些寓意好的物事画上就行。
不过一刻钟,程兆儿就画完了。程兆儿画的样子,无论是山茶花还是鸢尾花,这里很是少见,但是,再怎么样它们也不过就是花而已。
程兆儿迥异于其他人的是她运用了素描和阴影的方法,无论是花还是草,所有细小的地方,哪怕是一片褶皱,一处花蕾都细细描绘。
这就使她画出来的东西生动许多,更加的立体,绣出来的成品自然更加的生动鲜活!
更甚的是,程兆儿开始干涉李氏配色,运用了现代人看东西的眼光,大胆采用了更加鲜明对比的颜色。
李氏起初很有些不满,没想到成品出人意料的好,配上本就不差的绣技,让李氏的成品价格越卖越贵起来,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程兆儿画完了花样子,她并没有停下来,还在写写画画,李氏瞥了一眼,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是唠叨了一句让她不要浪费纸张,就去看孩子去了。
程长庆兀自编着凉席,这如今是他的一份事业,他很是上心。
带李氏给两个小娃娃把了尿,又帮丰年兄弟掖了被子,程长庆编好了一套凉席和凉枕。程兆儿已经大功告成了。
程兆儿把她忙活了半天的东西丢在程长庆面前,程长庆先是漫不经心的瞥去一眼,忽然两眼就瞪大了。
李氏也好奇的上前一看,也惊呼一声。
程长庆抬头看了她这女儿一眼,他惊讶之余,却是担忧,他觉得他越来越不认识这个女儿了,兆儿身上就好像有个谜团似的。
程长庆那一眼虽然短暂,但是,程兆儿却是警惕了。她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以后总要继续发家致富,可能还会弄出更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总不能每次都和父母扯谎,他们不是傻子,总会发现不对的。
而她珍惜这份亲情,心里她已经逐渐把他们当成真正的父母。她不想伤害他们,也希望他们知道一些东西。
人是会变的,好比之前,她曾经觉得这些亲人不算什么,到了现在,她却是觉得他们已经在她的心里占有了一席之地。不仅是原身感情的折射,还有他们的真诚和为子女着想的心不停的感动着她,用关怀和温暖把她前世冰冷的心包裹起来,慢慢融化。
她决定她要坦白!这个念头起于一瞬间,却让她无比的笃定!
她看了程长庆和李氏一眼,咽了咽口水,右手在身后紧握成拳,只觉得背心处有些细汗汨汨的流淌出来,逐渐汗湿了她薄薄的衣衫。
程长庆和李氏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对看了一眼,居然没有说话,气氛陡然间冷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也许一个小小的触动就会一触即发。
程兆儿定了定心神,开口道:“爹娘一定会觉得奇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