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如果说前两个好事儿好比是过七夕和中秋,那这件喜事儿就是过大年啊。
东街居民又一次饱含高涨的热情,投入第三次的玩命儿中。
而年过不惑的太康帝更是破例携领文武百官,亲自出宮相迎!
太子入京那天,恰好天空出现返北的候鸟。
天上鸟飞不绝,盘旋不离,婉转鸣啼。
史官记载:太康二十年,太子李昊琛抗击迦楼军,凯旋归京。时天降祥瑞,百鸟来朝,经久不离。
李昊琛就在这百鸟朝拜的奇景中,踏进了城门。
只见领头之人一身玄铁甲胄,身跨高大的纯黑战马,缓缓走进众人视线,此人正是太子殿下李昊琛。
他早已褪尽了少年时的青涩瘦挑,挺拔健壮的身躯裹在玄甲之中,尽显肃杀之意。原本白皙俊美的脸如今除了英俊依旧在,更添了几分男性狂野之美。
常年野外作战令他的肌肤呈健康的蜜色,脸如刀割,刚毅俊美。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一双寒潭似的深邃眸子中凛冽清冷,令人不寒而栗,不禁寒颤连连,望而生畏。
经过战争的洗礼的他浑身充斥着嗜血煞气,不怒自威。仿佛被他看一眼都像是被死神死死盯住。
原本热闹的街头,在李昊琛出现之后,一片死静。
可他就是那位敢于在最危难之时,不退反进,前往前线抗击敌军拯救了大曜国的太子殿下,他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英雄!”
“太子殿下威武!”
不知是谁先在这安静的时刻开的口,接下来,没有经过任何商量的国民,井然有序、一个接一个,加入到激动兴奋的呐喊之中。
“英雄!”
“英雄!”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李昊琛目不斜视,稳如泰山地从兴奋的国民中走过,连身下的玄黑骏马都丝毫未惊。只是黑马身边的白马却有些经不住这种场面,低低哀嚎,左右摇晃要挣脱束缚。
刚才一直被李昊琛夺去视线的人这才发现,原来英勇的“血煞魔帅”太子殿下手中,竟牵着一匹看起来纯洁无暇的白色骏马。
那匹骏马比它身边的黑色战马小了一圈,通体白色,额前有一撮火焰般的嫣红额毛。
它本是与这支队伍中格格不入,可不知为何,牵在本应最格格不入的李昊琛手里,反而又是极为和谐。
见白马受惊,李昊琛座下的黑马扭头轻轻舔舐了白马额头几下,又蹭蹭它的脖颈,白色骏马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依偎在黑马身边寻找慰藉,亦步亦趋地前进。
跟在李昊琛身后的公孙拓、隆仲涛、杨林峰三位大将完全被众人忽视了,公孙拓内流满面,一匹马都比自己抢眼,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李昊琛一路走过,神色都未曾变过。直到路过东街街道,看到一人。他的神情迥然一变,瞬间化成了一潭春水。
他停下脚步,凝视的那人,那人也凝神一眨不眨回望着他。
对方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是极为耀眼的相貌。一身红色衣衫,高挑纤细,容貌俊美无双,肤如白雪凝玉,一双猫瞳似的大眼睛似笑非笑,正定定望向李昊琛,眼中水雾重重,似有千言万语,正是长大后的许辞。
许辞见太子殿下看向了他,恭敬做了个九十度大拜礼,“恭迎太子殿下凯旋而归。”
太子殿下轻轻颔首,拍了拍身侧白马,隔着拦路的侍卫,声音放柔了道:“我亦遵守承诺,这是给你的,名唤‘焰火’,上来一试如何?”
许辞听后展颜微笑,眉毛扬起,像一团耀眼的火焰,令周围的景物瞬间都褪了色,“正有此意。”说罢推开拦在路两旁的士兵架起的红缨枪,走了进去。
太子殿下轻笑摇头,递过手去,将许辞拉上那匹白马。
这小辞,五年过去,还是如以前一般不知收敛,肆意妄为。只是眉眼间的煞气消散干净,看来宋太公照顾的他极好。
李昊琛这一笑,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令迦楼军闻风丧胆的冷面嗜血将军竟然笑了,对着一个少年笑了!
这少年究竟是何人?
东街之人都认识许辞,可不代表全京都人都认识他。
“你们这些无知的西街人,他是我们东街的‘济世辞学堂’的少东家许辞少爷,人称‘济世辞少’。”
“无知的北街人,他还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无知的南街人,他以前是太子殿下钦点的太子伴读。”
“哼哼,他是宋太公的干外孙,如今住在宋太公家。”
“哈哈,当年他娘亲王氏可是当了回女中豪杰,休了礼部尚书许长宗。”
“天哪,你们东街居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哇,原来当年休了许尚书的,便是这个漂亮娃娃的母亲。”
人群中炸开了锅,走远的许辞并不知道,自己和太子的这一举动,将五年前王氏休夫的那笔旧账又重新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