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为木,南方属火,西方为金,北方属水。龙属水,自然是要坐镇北方以镇压南火,这是民间的说法。
城北,那是整个大燕位置最高的人聚集的地方,几乎都是皇族姻亲。堆金积玉如花家,也只能在江南大街占据一方位置而已。虽然在很多“城北”的人眼中,他们顶着皇家的名头,却不如江南大街上的人过得潇洒滋润,但是他们的心底是瞧不上他们这样的人家的。
他们需要并利用着花朵这样会赚钱的商人,帮他们累积财富。但也把他们排挤在权力之外,只给了一个“皇商”的名头。
花怜的心里有一点模糊的感觉,就是“钱”这个东西远远不只现在这么点地位,但是他现在还想不清楚。他一路走着,一路胡乱想着。一直走到了皇宫的门口,还没有想清楚。
“唔……”他甩甩头,没有再去探究。他现在担心的是宫里的花灼会是什么光景。
小时候他不懂,天天粘着花灼和那些皇族子弟混在一起,看着连太子都和他大哥称兄道弟,他还觉得很风光。如今,他有些心疼。与君相伴,又哪里是那么轻松的事。
他就站在宫门对面的路边,看着朱漆的高墙,神色不明。
直到耳边街上的喧闹声慢慢安静下来,他才看到宫门打开,一辆毫不起眼的全黑色马车慢慢驶出了皇宫。
“二爷?”驾车的允乙一下就发现了他,走近后请他上了车。
花怜掀起帘子,被车里浓重的酒气熏得皱起了眉。花灼人事不省地靠在车厢上,哪怕自己上车都没有睁开眼睛。当他看到花灼袖口似乎是被菜汤打湿的袖口,眼底的光芒深了深。
“去回春堂!”花怜冷声吩咐了一句。
等叶落给花灼喂好醒酒药,他们才回了花家。
花灼睡了一夜才醒来,醒来后便和没去燕西之前一样,陪着花家主到处巡视着铺子。而花怜依旧是不见了人影,忙着他那些“重要的事”。一家人似乎又回到以前的模样。
但是又到底和以前是不一样了。比如每天花怜的房里都会被送来几十本当天的账册,至于他看没看,没有人过问。只是在晚间会送来,早上又拿走。
又比如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比往常多了,不论是谁,总会赶回来吃饭。尽管饭桌上是没有声音的。
太子到底是没有来,也许是太忙,也许是花灼已经跟他约好了。不论什么原因,对花怜来说,不用花时间去应付,他可以更快地把自己想做的事做起来。
“老爷,二少爷已经连续从账上支了总共二百万两的银子。”花田一日跟花家主汇报。
“花田,以后这些事去跟大少爷说吧。他说行就行!”
花灼那里的回话只有一句:“花家,以后都是阿怜的。”
于是花田也不再汇报了,老爷和大少爷的态度他已经懂了。
这些事,花怜不知道,他现在是忙得焦头烂额,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直到有一天花灼在他门口等到半夜告诉他,他才知道,原来离太子的冠礼盛宴只剩下三天了。
“哥,我能不去吗?”撇开他大哥的身份,花家只是占着一个“皇商”的名头。去,也只是坐在宴席的最末尾,在殿外的席位上隔着门框看着里面的喧闹。而他,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您跟我坐殿里,爹娘不去。”
花怜听完沉默下来,他知道以往类似的宫宴都是爹娘去的。两位老人家要坐在殿外露天吃着饭,明明一点都享受却还要装作一副“皇恩浩荡”的满足感。
“嗯!我去!”花怜的话让花灼眼中闪过欣慰。
“那你休息吧!”花灼也没有多说,但在离开他院子前还是停了下来,“不用担心,有哥给你撑腰!”
正迈进屋子的花怜身形一顿,推着门的手颤抖了下,然后走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花灼看着那个还有些瘦小的身影,嘴角牵起一丝微微的笑容。
第二天开始,花怜就没有出门。他把花田喊进了屋里,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直到八月十五那天,他才又走出了屋子。
今天是太子冠礼的日子,所有已经到京的各方势力,都会涌进京城,见证或是欣赏这一盛会。尽管能亲眼见到的到底是少数人,但并不影响人们的关注和热议。
“宫门口从寅时就开始排队了,这得多少人参加啊?”
“那些黑天去排队的,都是最末的。”有人是老燕京了,见过听过好几次皇家这样的盛宴,比着小手指尖说道,“真正的大人物,那都是开宴前才出现的。”
“要是能进去一观,哪怕是最末的也行啊!”
有人鄙夷有人向往,但他们的话里多少都带着艳羡。又有谁不想亲眼见识这样的盛况呢?
“家主他们应该会去吧!今天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客人在吃我们的鱼啊!”一个半老头站在港口边望着京城的方向感叹,那里可是承载着他的希望啊。
“嗯!”后面的年轻人应了一声,只是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动容。甚至让人觉得他的回应也只是一句敷衍。
老头也不在意自己儿子的态度,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秋儿,陈员外家的女儿,你……”
“不去!”明秋的声音淡淡的,没有生气没有着急,只是用最平淡的声音说着很坚定的话语。
“你……”叶和脸色一僵,最终还是摇摇头。他知道这些事勉强不来,他也已经看得比较开了。只要这次宴席上的鱼能让宾客们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