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帝对于子母草的毒性再清楚不过,此时听到灵枢的这句话后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从今日起就是朕的专用御医了,可以随意进出宫。”
他这样说算是给灵枢升职了,宫里的御医有很多,但是能得皇帝钦点的御医却并不多,通常只有太医院的医首才可以替皇帝治病。
灵枢闻言跪倒在地道:“谢主隆恩,微臣必当竭尽全力。”
天顺帝轻轻摆了摆手,灵枢缓缓退下。
天顺帝的眸子里已有了一分杀气,他冷哼一声后吩咐道:“立即给朕查清楚是何人下的毒,朕倒想看看是何人有如此的胆子!”
张公公应了一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天顺帝没有再说话,心里的怒气却更重了,以前他以为只有外臣才会生出想夺他江山的心思,宫里的这些人都是他细细挑选过的,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如今看来,他实在是太大意了!
天顺帝冷笑了一声,宫里的人直达天子龙听,外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又岂会不动这分心思!他想到他登基之前所用的手段,心里顿时又有些不是滋味,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不成?
天顺帝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靠在龙椅上将眼睛微微闭上,终是觉得在生死的面前,皇位似乎也变得有些轻了。他伸手摸了摸那把金灿灿的雕龙大椅,那把椅了象征着无上的权力,却是全部都是用鲜血染成的,在那把椅子的下面,不知道堆了多少的枯骨。
天顺帝一向自诩是明君,却更知道权势的作用,他的眼睛陡然睁开,眼里满是精光,他当年能坐上这个位置,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任何想打他江山主意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不管那人是谁!
张公公去查,到当天晚上便有了消息,他一一向天顺帝汇报道:“皇上,能接触这些香饵的人微臣都查过了,那些人已让刑房的人一一审过了,都说了实话。”
“哦?”天顺帝淡淡地道:“是谁?”他的语气很轻,可是话里却充满了杀气,那漫不经心的语气里蕴含了最大的杀机。
张公公看到他那副淡然的样子,眉心跳了跳,心里也微微有些紧张,却有条不紊地道:“是薜妃。”
天顺帝闻言原本淡然的样子刹那间便又淡了些,他冷笑道:“哦,原来是她。”
“奴才已命人将薜妃娘娘的住处围了起来,就等皇上下诣了。”张公公躬身道。
天顺帝的眸子里寒气浓烈,他缓缓地道:“薜妃有生养吗?”
“回皇上的话,薜妃娘娘进宫已有六载,但是一直没有生养。”张公公答道。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朕一共宠幸过她多少回?”
“敬事房那边有记录记下来的是五十八回。”张公公看了天顺帝一眼道:“她刚进宫那会,皇上对她甚是宠爱。后来皇后娘娘进宫了,皇上就极少去了。”
天顺帝冷笑一声道:“朕宠幸了她那么多次她却一直没有身孕,看来她根本就不想替朕生养。”
张公公小心翼翼地道:“奴才还查出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眼下有什么事情不当说的?”天顺帝的眸子里满是寒意道:“朕都被人这样算计上了!”
张公公这才低声道:“奴才查到薜妃娘娘和平威王有些关系,她的身份也被人改过,她是忽烈族的圣女。”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观察天顺帝的反应,平威王便是天顺帝用子母草毒死的人。
天顺帝的面色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有了一分怒气,却用极为平淡地语气道:“忽烈族的人还没死完吗?”
“原本在先帝的手里已被杀的差不多了,当日东征的时候,先帝让平威王去平忽烈族,薜妃貌美,平威王动了心,便瞒下了她的事情,将她带回了京城。”张公公轻声道。
天顺帝冷冷地道:“真没有料到朕的这个皇兄竟还有如此怜香惜玉之心。”到如今天顺帝也有些明白为何薜妃要杀他了,想来是想替平威王报仇,只是这个女子也真懂得隐忍,进宫这么久竟才行动!
天顺帝又忍不住怒骂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张公公不语,天顺帝却又问道:“不对,宫里的妃嫔除了童嫔之外,所有人进宫都要验身,她若是平威王的女人根本就进不了宫。”
张公公轻声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薜妃被平威王救起时不过十一岁,她十一岁时就生得如花美貌,平威王对她是动了心,可是由于她年纪实在太小,所以平威王并没有宠幸她。而后平威王便卷进了八王之争,更被先帝猜疑,后来先是被幽居,紧接着被流放,他身子不好,死于流放的途中,而当时平威王府里的家眷都没有受到牵连,想来薜妃是那个时候在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而后将她安排进了宫。”
天顺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一个个都是狠的,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
张公公看着天顺帝道:“皇上你可千万别动气,保重龙体要紧。”
天顺帝眯着眼睛道:“朕实在是没有想到,平威王死了这么久,竟还有人为他报仇,薜妃的幕后一定还有人,否则依她当年的实力,根本就进不了宫。”
“皇上说得甚是。”张公公答道:“薜妃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此时薜妃事发,应该出乎那人的意料之外,皇上刚好可以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