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奴想到这里脸上终于有了淡淡地笑意,她冷哼一声道:“明云裳,你一定会死在我的心里的!”
容景遇回房之后,当他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之前的淡定从容便散了,他不知道他的心里将有多少苦楚,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从今往后,他的世界就再也没有素素,当初他爱素素爱的那么的决然,愿意抛下一切,这么多年来试着让自己放下,却始终无果,他总觉得似乎有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却又始终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今这样放下,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又有些轻松,他甚于隐隐觉得,在他的心里,早已断了对素素的感情,只是曾经那么浓郁的感情,他的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就那样散了,也不甘素素就那样死了一样。
他的眸子微微合着,轻轻地道:“素素,想来你已经走远了,我这般唤你你想来也听不见的,若听见了,怕也是会恨我的吧!这么多年了,也许你我早应该放下。”
他这么多年来常会做梦梦到素素,但是那些梦里都染上了太多的鲜血,他从来都没有梦到过素净如雪的素素,而这天晚上,他却梦到了,他看到素素那张纯净无比的脸,带着些些羞涩的笑容……
第二日,琴奴便带着人去挖素素的坟,容景遇终究还是放不下偷偷地跟去了,素素的坟是在镜湖之畔,那里依山傍水,风景优美。只是她的坟头早已长满了杂草,看得出来,已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这里了。
容景遇看琴奴指挥人将坟头铲平,然后再将棺材移了出来,容景遇终是没有办法再看下去,他缓缓地转过了身,将身体靠在树干上,他的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却强自睁大了眼睛,只是就算他的眼睛睁得再大,眼角处却也有泪珠滚落。
这么多年来,他就算是再难过,再想素素,在他的记忆中他也未曾为素素流过一滴泪,他突然发现,原来看似深情的他,真正薄情起来也能成为天底下最薄情的人。
容景遇自嘲地笑了笑了,然后大步离开,再不去管琴奴如何收拾素素骸骨。
郁北走进郁梦离的房间轻声道:“世子,容景遇挖了素素的墓,将骸骨移了出来,看那样子应该是烧成灰带在身边了。”
“不会。”郁梦离缓缓地道:“他不会要素素的骸骨。”
郁北有些不解地道:“他那么爱素素,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下?挖了她的坟也便罢了,怎么可能连她的骨头都不要。”
郁梦离轻轻地道:“容景遇从来都不同于寻常人,他若是决定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那么他就会狠绝地不留一丝余地,他认为素素的坟是他的弱点,那么只能由他自己去毁灭,由他自己将她彻底忘记。”
郁北啧啧了几声道:“容景遇倒真是个狠的,这件事情我始终无法理解。”
郁梦离笑了笑道:“你没有爱过人,也不是容景遇,自然没有办法明白他心中所想。再说了,他也不需要你了解他,你若是了解他了,他就会想方设法将你除去。”
郁北笑道:“像世子你们这么聪明的人,时常会抱怨天底下没有人理解你们,可是当有人理解你们时,你们的手段竟是如此之狠,还将自己的心好好的藏起来。”
“不要拿我和他比。”郁梦离看了他一眼道:“他是个人物,但是着得太痛苦,我不会像他那样活着。再则我还有世子妃,而他却一无所有。”
郁北笑了笑,郁梦离却笑了笑从书房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副画递给郁北道:“将这副画送给容景遇,就当做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郁北有些好奇地道:“世子要送什么东西给容景遇?”
郁梦离淡淡地道:“你送给他便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也会送一样东西给我。”
郁北不解地摇了摇头,郁东却道:“快去办事吧,磨蹭什么!”
郁北瞪了郁东一眼,便大步走了出去,他到僻静处实在是有些好奇,便将那副画打开来看了一眼,却见那张画纸已微微有些发黄,但是画上却画了一个极为秀美的女子,他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他想了半日之后终是想起来那女子便是死去已久的素素。
郁北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是没有料到郁梦离居然有素素的画像!
郁北一时间想不明白那张画像从何而来,郁梦离收在书房里那么长时间做什么?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又摇了摇头,郁梦离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素素动心,他自小跟在郁梦离的身边,从来没见郁梦离和素素私底下有过接触。只是他又想起郁梦离和明云裳私底下谈情说爱的时候,他们也是不太知道的。
郁北的眉毛扬了扬,又看了看画中女子一眼,最终告诉自己道:“容景遇喜欢的女子世子不可能喜欢,世子才不像容景遇那样没品味。”
郁北到容府将那副画送给容景遇时,容景遇刚回来,他将那副画打开的时候,那张平静的面容没有太大的变化,郁北却看到他的眉心跳了跳。
容景遇极为淡定地道:“回去替我谢过世了。”
郁北应了一声,容景遇又道:“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世子,劳烦带回去。”
郁北点了点头,容景遇亲自回了房,约莫一刻钟后他取来了一个画轴,然后将画轴递给了郁北,郁北暗叹世子果真把容景遇给算死了,面上却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