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微微一笑,又扭过头去看兰陵王,兰陵王也笑道:“母后,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只是平日里说话做事急了些,直了些,所以有时候显得和皇上似乎有些矛盾,其实在我的心里,对皇上一直都极为尊重,更没有任何其它的心思。”
“如此甚好。”太皇太后长吁了一口气道:“你们的一个决定能决定整个王朝的命运,有你们这一句话,王朝必定根繁叶茂!”
两人同时淡淡一笑,太皇太后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有些累了,画眉伺候她躺下休息。
天顺帝和兰陵王请了个安后便走出了大殿。
天顺帝站在大殿的门口道:“今日里听到皇奶奶的这一席话,让朕感触良多,王叔,日后朕的江山还需要你的打理。”
“不敢当。”兰陵王微微低头道:“这些只是微臣做为臣子的本份罢了!”
天顺帝的眸光幽深,他看了兰陵王一眼后道:“不过朕也觉得皇奶奶有一句话说得更对,王叔如今也上了年岁,的确应该好生休养了,国家大事,交由世子处理便是。”
“皇上和母后说的都极为有理。”兰陵王浅笑道:“那些兵权对微臣而言,不过是浮云罢了,皇上想要兵权,微臣早已交出,如今也刚好做闲人,好生享受晚年的愉悦时光。至于朝堂上的那些拼杀,就交由皇下去处理,微臣再也不会过问。”
天顺帝见他答应地极为爽快,眸光倒更深了些,兰陵王却已施了一个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天顺帝见他的背影极为伟岸,虽然年近五旬,可是却没有一分老态,天顺帝的眸光更深了些,他突然觉得兰陵王的那番话是无论如何也信不过的。
而方才两人在太皇太后许下的承诺也不过是一场空气,只是太皇太后还在世时,兰陵王也许会收敛一点。对天顺帝而言,此时倒可以准备一应的事情,然后等到时机一成熟,就将兰陵王彻底打得落花流水。
天边一群飞鸟扑腾着翅膀从头顶飞过,朝着北方越飞越远,天顺帝站在那里一直看着飞鸟消失的方向发呆。他这段日子虽然收到了谨夜风和战天南大败燕姜部的消息,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倒越来越想谨夜了。
若是谨夜风在,今日的事情便可全权交由她去处理,他也就不用急着和兰陵王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他用习惯了谨夜风,只觉得如朝中的大臣没有一人能及得上她,更没有人能如她那般知晓他的心思了。
天顺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一时间有一些怅然。
太皇太后回到她的寝宫时,郁梦离就守在外面,太皇太后见他坐在轮椅上,忍不住大惊道:“离儿,你怎么呢?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呢?”
郁梦离轻声道:“我原本不该来打挠皇奶奶,可是心里着实怕得紧,于是就不能不来求求皇奶奶。”
“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管是谁把离儿伤成这副样子,我必不会与他罢休!”太皇太后暴怒之下,重重的顿了一下龙头拐杖。
郁梦离见太皇太后眸子里的满是关心,那些关心里还有心痛,眸光更是温柔中透着怜惜,似还有些内疚,他的心里一时间满是暖意。自从他的娘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用这么慈爱的目光看过他了。
他轻声道:“皇奶奶不必动气,孙儿细细说与你听。”
太皇太后轻轻点了点头,他便将方才在天顺帝面前说的那一番话重新说了一遍,太皇太后的眸子里满是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你父王做的呢?”
“只怕就是。”郁梦离的头微微低着道:“今日里若不是皇上刚好赶到,孙儿今日只怕都不能来见皇奶奶了。”
太皇太后的眸子里顿时满是怒气,她咬着牙道:“你父王还真是狠心,竟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你是他的亲儿子啊!”
“皇上对父王起了疑心,而父王终究不愿意将手上的兵权全部交出。”郁梦离轻声道:“我若是死了,父王自能轻易得到他曾失去的兵权。皇奶奶,我想求你一件事,求你让皇上把宿州的兵权还给父王吧,再这样下去,我只怕等不到云裳生产,我就没命了!”
他的话说到这里已有哽咽了。
太皇太后怒道:“你真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孩子!”
“皇奶奶可以这样骂我,可是为何不先骂父王?他可是皇奶奶你的亲儿子啊!”郁梦离满脸委屈地道,言下之意就是太皇太后没有教好兰陵王。
太皇太后闻言看了她一眼道:“傻孩子,你以为你躲开你父王就会放过你吗?你的事情,你娘亲也曾告诉过我一些,只是他这一次做得太过了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手里有兵权就能保自己的平安,难道你把小时候的事情全都忘了吗?”
郁梦离轻轻地咬了咬唇,却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看到他这副样子,倒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只是心里对他也存了几分怜惜,只轻声道:“傻孩子,今日的事情皇上是不是已经知道呢?”
郁梦离轻轻点头道:“皇上让我回兰陵王府,我不敢回……”
太皇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单手支着头道:“你父王想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你的确不能卷入其中。而今你又是皇上分兰陵王府权利的最大的利器,你自是不能不回兰陵王府,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