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北将大门关上,郁梦离没有说话,只是去了明云裳的卧室,那里一片狼藉,地道口已被打开,他极快地钻了进去,很快就出了地道,来到了一间屋子前。
那间屋子里一片寂静,里面什么都没有。
郁梦离轻轻松了一口气,正在此时,却听得屋子里传来了极为虚弱的哼声,他顿时大惊,极快地奔了过去,却见明云裳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顿时觉得心胆俱裂,他大声唤道:“裳裳,你怎么呢?”
明云裳声音细若游丝地道:“阿离,孩子……”她的话没有说完,便已没了声息,
郁梦离顿时大惊,然后急剧地摇起明云裳来,他的手顿时满是鲜血,郁北四处查看后道:“世子……”
郁梦离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明云裳,终究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可能发生,镇定如他也有了几许疯狂,只是在疯狂之时却看到了明云裳被鲜血半遮的面容。
郁梦离的眸光幽深,他咬着牙道:“吩咐下去,把城西久庄移为平地。”
郁北愣了一下后问道:“世子,那是容景遇在京中的据点,你曾说过要用那里将容景遇连根拔起……”
“他想让我做疯狂的事情,我自要让他如愿!”郁梦离冷着脸道。
郁北的眼里满是不解,又轻声道:“世子妃她……”
“派人去找灵枢。”郁梦离缓缓地道:“他们这一场局布的很毒,我又岂能再如以前那样对他们那样温和,他们要杀我的妻儿,我若是再如以前那样温温吞吞,他们只怕会很得意。”
郁北见郁梦离的眸子里满是冷静,将明云裳放在地上的手也重了一些,最重要的是,郁梦离伸手捏上了明云裳的脖子,原本已经死透的明云裳竟陡然睁大了眼睛,她的手死命地去抓郁梦离的手。
郁北看到这副情景顿时大惊道:“世子……”
郁梦离没有说话,下手更重了一些,郁北陡然明白了什么,当下忙应声道:“我这便去!”
只是片刻,明云裳那双挣扎的手已没了力气,眼睛瞪得死大,却已没有瞳孔。
郁梦离咬着牙道:“想来容景遇也曾这样对付过裳裳。”
郁北的眼里满是惊讶,却奔了过去,一把扯下了明云裳的面皮,那张脸下是一张秀丽而又熟悉的脸,却是王府里的丫环巧燕。
郁北轻声问道:“世子,这样妥当吗?”
“按我吩咐的去做就好。”郁梦离的眼睛里杀气浓烈。
郁北点头奔了出去,郁梦离却冷笑了一声。
容景遇最擅猜人的心思,也最擅布绵密而又狠毒的局,这一次他先让兰陵王在宫门口对郁梦离说下那样的话,那块丝巾的确是明云裳用的,但是上面却有两个浅浅的印迹,那印迹很轻也很干净,明云裳今日生产,又是难产,在那样的剧痛下丝巾上必然会有汗味,可是那块丝巾上却没有。洁癖如容景遇,也当真是世间的少数。
若没有这个破绽,郁梦离知道他今日到这里来看到这样的明云裳,他只怕会信的,信了必然就会发疯。就算沉稳如他,看到了那个破绽,他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明云裳时,心里是一片生疼的。
郁梦离突然有些明白了容景遇和兰陵王的心思,容景遇有素素之痛,兰陵王有丧子之痛,他们不过是想让他尝尝那些痛苦罢了。对容景遇而言,只要他的心痛了,容景遇就算是胜了,而容景遇要的也不过是他片刻的心痛,引得他做出疯狂的事情。
而他一旦疯狂,做的第一件事情又是什么?郁梦离的眼里有了一抹嘲弄,兰陵王虽然老练如狐,可是却没有容景遇那样精巧的心思。
若是他没有识破这一场局,郁梦离今日先被兰陵王刺激,做的第一件事情必是杀兰陵王!
容景遇半倚在轻尘不染的窗台,他的眸光幽深,想到的却是明云裳生产时他掐上她的脖子的那只手,他将手轻轻抬了起来看了一眼,那只手干净无比,可是他还是能闻到那只手上染上了她的味道。
他心里焦燥,又想去洗手,只是这个念头一升起的时候,他心里的焦燥又浓了一分,他回到容府之后已经洗了十三次的手了。
容景遇不知怎的又想起了素素倒在血泊里的情景,他的心里更加的焦躁了,有一个从未有过的画面呈现在他的脑海,他的眼睛顿时瞪得死大,眼底深处满是恐惧。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只觉得那只手上满是鲜血。
容景遇重重地喘起气来,心里升起了想将那只手剁去的冲动,只是刀还未出鞘,他又冷静了下来。
他的眼睛微微闭上,身体轻轻地发起抖来,呼吸却平静了不少,他的手轻轻的抚过冰冷的窗台,风陡然吹开了窗户,他似吓了一跳,陡然将眼睛睁开,却看到了已经发了芽的柳条在他的眼前飞舞,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将窗户关上。
寒夜走进来道:“二少爷,出事了。”
容景遇的眸光一寒,冷着声道:“出什么事情呢?”
寒夜有些怯怯地道:“城西的出事了。”
容景遇陡然暴起,然后如疾风一般奔了出去,寒夜忙跟出去。
容景遇站在城西别院的门口,却见巧燕的尸体被人钉在了门上,她的头用绳子死死地固定住,一双眼睛无神的睁着,瞳孔早已涣散,眼珠子已成了灰色,此时在火把的映照下,配着她那张苍白的脸,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