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冷笑了一声,这样的行事只有郁梦离能做到,他的嘴角微微一扬,这个便宜儿子从来都不是盏省油的灯,只是因为郁梦离从来没有这样主动出过手,他便一直觉得他必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明显是错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早已没有一丝父子之情!
在这样的动荡的朝堂之中,他们从来都是互不相容的对手!
只是他以前还是小看了郁梦离,没料到郁梦离竟敢这般派人来刺杀他!
而他更知道,郁梦离行事一向稳妥,今日里将郁梦离将他的身份告诉了他,自然就不会放过他!
对郁梦离而言,寻常不会轻易出手,一旦出了手,那么必布下了天罗地网,必不会再留他性命!
只是兰陵王也不是省油的灯,纵然他已因为方才的那伤大意慢了些许,却已经回过神来了,他的脚步微微一提,提起一脚便从极来古怪的角度朝离他最近的那人踢了过去。
那人竟也极为厉害,见他的脚踢了过来,立即侧身避过,兰陵王一脚踢空,刀光却如织一般朝他袭来,他遇险无数次,却还没有见识过这么厉害的刀光。
兰陵王顿时收起大意,急忙滚落在地,他的身体往下一趟,终是看清了那些人的样子:清一色的黑衣,用面巾半蒙着面,那些人手上的兵器全部都是明亮的大刀。
而且那些人的脚下都踩着五行八卦而来,竟是绵绵密密的杀阵!
这样的阵法,他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十年前他曾奉命去营救战天南,当时他的下属就是用这样的阵法在破敌。当他赶到的时候,乌风铁骑已在战天南的带领下从十万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当时的情景纵然过了这么多年,他犹自记得。
当时战天南的乌风铁骑所到之处,只余尸横遍野,区区五百来人,生生杀得十余万人节节败退,到后来,那些士兵全然不顾主帅的命令,见到他们便心惊胆的退了下去。
兰陵王当时看到遍地的尸体,和浑身是血的乌风铁骑时直惊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赞了一句道:“战天南如此英勇,根本就不要本王来救了。”
当年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亲眼看着战天南浑身是血的杀了出来。从那之后,他对战天南的乌风铁骑花了不少的心思去研究,想看看战天南到底是如何带的兵。
而后的研究,终是让他吃惊无比,却也知道战天南的铁风铁骑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极为彪悍,都是以一抵百的高手,而战天南的阵法也颇为厉害,虽然总共就十个阵法,杀阵,围阵,破阵,掳阵,伐阵,困阵,撩阵,掠阵,前阵和后阵,这些阵法各有其中,最最厉害的便是这个杀阵。
杀阵一出,锋芒毕露,围者立亡!
兰陵王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去想郁梦离如何能调得动战天南的乌风铁骑,却知道今日里只怕是难以逃脱了,战天南所有的阵法中,唯有杀阵是必取人性命的,且中间有主帅相拥,他初时还在想这些人中间谁是杀阵中的主帅,只要找出来,杀了主帅,他今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他在连闯了两次阵之后,他终是发现,今日杀阵里的主帅根本就不在这群黑衣人之中,而是高高的挂在吊篮之上的郁梦离!
他更是没有时间去想,郁梦离何时学会武功?何时变得如此的厉害!
杀气刹那间便四处荡开,招招都是杀机朝他袭了过来,凌厉的刀锋在日光下织成夺命的大网,朝兰陵王层层叠叠袭了过来。
纵然兰陵王武艺高强,历经无数的战事,却也在一连串的攻击下显得无比的狼狈,他的身上更是负了好几处伤,纵然那些伤口并不太深,却刀刀进了皮肉,鲜血四处散开。
兰陵王闻到自己的血腥味,嘴角绽出冷冽的笑容,血腥的味道在以前最能激起他的杀性,而在今日,他却知道,极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郁梦离站在吊篮上冷眼看着兰陵王,眸光从容而又淡定,他的手上扣了几枚小刀,在兰陵王要挣脱杀阵之时,小刀就从他的手中飞向兰陵王,刀刀致命,逼得兰陵王只能再度退回杀阵之中。
如此几次之后,兰陵便知道郁梦离若是真的要伤他的话,他必然已死在郁梦离的手中,而郁梦离的那些小刀虽然数次断了他的后路,逼得他不得不退,却又会让他受到轻伤,这摆明了就是猫捉老鼠的戏码。
兰陵王一生枭勇,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辱过,只有他这样戏弄敌人,如今风水轮流转,竟已轮到他来承受这些。
他的心里顿时将郁梦离更恨了几分,士可杀不可辱!
兰陵王眸子一眯,身子陡然冲天而起,如同展翅的大鹏朝郁梦离的方向刺去。
郁梦离的眸子里满是不屑,手中的折扇飞出,直击兰陵王的面门,生生将他逼回了地面。
兰陵王倒地后暴怒道:“郁梦离,你要杀便杀,不必这样折辱于我!”
郁梦离笑得无害地道:“王爷的武功盖世,今日我只是想看看王爷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是否真的像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无耻!”兰陵王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郁梦离闻言冷笑道:“说到无耻之事世上只怕没有人能及得上王爷,想当年我身患重病,身子虚弱至极,还是一个孩童,兰陵王当年又是怎样对我的?这世上能对一个幼童下那样的杀手之人,普天之下除了王爷只怕再也不找不到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