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突然有些后悔,她跟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他怎么就不凑到她的身边去好好闻闻她身上的味道。
只是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他的心里又有三分不确定,她的才能,寻常男子尚且不及,又岂是女子能有的?当时正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心里纵有怀疑,却并未太放在心上,再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交给她做。而她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些,仅仅只是两年多的时间,就已掌握了朝中大局,如今的她,他再也不能放任去用,所以,他唯有除去她。
只是在除去她之前,有些事情他必须弄清楚。
明云裳缓缓地道:“以前微臣的父母也这么说过,觉得微臣做个女子更加合适。”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必要再去否认什么事情,天顺帝的心思,她从来都知道。
今日里他打定主意要揭穿她的身份,想来他已做了许多准备,她能做的,唯有见机行事。
天顺帝笑了笑道:“你的话一直都很难让朕辨别真假,不过朕一直信你的忠君爱国之心。”
明云裳心里满是不屑,这样的话天顺帝对她说过太多次了,最初听着还能有几分感动,如今听了,只觉得是个笑话,就像是在放屁。
她轻声道:“微臣对皇上之心可昭日月。”
天顺帝朝她淡淡一笑道:“朕也信,所以将朕的亲妹子许给了你,虽然她行事太过,如今住在谨府的佛堂里,然后又将朝中的大事都交由你处理,就盼着你能为朕做出一番功绩来。”
明云裳浅浅一笑,却并不说话。
天顺帝看着她道:“朕的这些臣子中,也只有你最为体恤朕。”
明云裳刚想说几句客套的话,天顺帝又不紧不慢地道:“很多事情朕心里也都很清楚,所以才会把所有重要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你去做。你一病,朕的心里就开始着急,想着如何才能让你的病好起来,好在上天长眼,竟就这样让你的病好了。朕之前还在想,若是你的病还没有好,朕交给你的那些兵权只怕是要收回来了。”
明云裳浅笑道:“微臣能得皇上这般体恤,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甚好!你有这分心思朕心里开心的紧,对了,战天南回京了,你见着了吗?”
“见到了。”明云裳微低着头答道:“万户侯英勇无敌,微臣甚是佩服。”
“是嘛!”天顺帝问道:“你觉得他和兰陵王哪个厉害?”
“微臣不知。”明云裳答道:“他们两人都是极为善战的将军,从未有过败绩,万户侯对兰陵王颇为敬重,从来未曾有过与他一较高下的想法。”
“你说让他们二人在校场比试一下如何?”天顺帝的嘴角微微一扬道。
明云裳的心里一紧,却轻声道:“微臣觉得不妥,他们的武功都极高,且身上都有戾气,所学的武功都是用来杀人的,若是他们过招,想来会有损伤,这样对皇上反倒不利。”
“朕瞧着挺好。”天顺帝的眼里有了三分寒气道:“天下第一的名头从来都只有一个,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分出个高低为妙,因为朕对这件事情很是好奇。”
“皇上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微臣也不好多说什么。”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含笑道:“这件事情朕还需要你的支持,他们比武还需要一个彩头,之前朕将战天南手中的那些兵马拔于你节制,可是你终究是个文臣,打仗之事说到底你并不擅长,朕当时给你也只是临时让你节制的意思,终究不能长期实施,不如这样好了,就用你手里的那些兵权做彩头吧!”
明云裳在心里暗骂他无耻至极,这样的的话也说得出口,天顺帝是想用她的兵权做诱饵,让兰陵王和战天南相互残杀,到时候不管谁有损伤,天顺帝必定会派兵袭击,受了伤的他们必定不敌,到时天顺帝就可以将两人除去。
这心思不可谓不毒!
只是这一层在心思在她看来,却又有几分别的味道,兰陵王的手里没有兵权,必定会争,战天南也必不会允,而她的手里失去兵权之后,天顺帝必定会想法子将她除去。
天顺帝的法子是好,却当真以为他们都会任由他去差遣吗?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主动权早已不在天顺帝的手里。今日她孤身一人进宫,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只是对她而言,答应也不过是点点头的事情,说出去的话未必是件件都要做到的。
明云裳心里这样想,面上一片淡定地道:“纵然皇上今日不对微臣说起这件事情,微臣也是向皇上请辞手中的那些兵权,这些日子以来,微臣因为手里有了那些兵权,天天都睡不好。皇上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微臣感激不尽!”
她的反应在天顺帝的意料之外,却让天顺帝的心里有些欢喜,他含笑道:“谨爱卿如此明事理,朕开心的紧,一定要重重赏你!”
“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明云裳无比淡定地道:“所以微臣不求任何封赏。”
天顺帝的嘴角微微上扬道:“这个是一定在赏的!”
明云裳心道:“你说要赏我怕也只是一个幌子,我信你才怪,你这德性,只怕是不怀好意,又是什么旁敲侧击让我忠君爱国罢了,到时候再弄出一些什么破事来恶心我!”
她心里这般想,只得又道:“皇上如此体恤微臣微臣感激得紧!只是这些都是微臣该做的,不敢要任何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