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带着孩子从丹霞谷回来,路遇田氏拦车。二人到无人的胡同里说话,田氏竟然想要若溪帮她见逸天一面。若溪自然是断然拒绝,田氏哭求无果,便丢出一个重磅。
“事到如今你还有资本跟我讲条件吗?”若溪停下扭头冷冷的瞧着田氏,“若是你觉得自己是被人耍了,恐怕方才就不会又哭又跪的央求,而是理直气壮的拿着证据找到侯府去。照你的性子,临死都要拉个垫背的!你分明是心有不甘故弄玄虚,捕风捉影罢了!”
田氏本来热切的眼神立即暗淡无光,她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灵魂瞬间就破败苍老起来。
她随即哭起来,声音不大肩膀却在剧烈的抖动,嘴里无声的念叨着相同的字眼“天儿”。
若溪见状摇摇头,轻轻的说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说罢扭头就走。
可不等她走到马车跟前,就听见宕桑汪波面色大变惊呼起来。她连忙扭头看,就见田氏倒在墙角,一团血红分外的刺目。
她立即眉头紧皱,急忙吩咐桂园看好孩子不要揭开车帘瞧。宕桑汪波已经大步走了过去,他蹲下去查看田氏的伤势,见到她还有气息便动手处理起来。
若溪看看马车又看看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田氏为难起来,不能带着孩子们在此地久留,可又不能把田氏这样丢在路边。虽说眼下田氏跟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有人瞧见她们在此交谈。倘若田氏躺在这里无人理睬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闲言闲语指不定会生出多少来。
她不在乎田氏的死活,却不能因为田氏让侯府成为众人的口舌。可眼下没有人手,也不知道田氏住在哪里,该如何是好呢?
正在若溪犯愁,打远处过来个人,她四下张望了一阵瞧见若溪等人赶忙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到了近前若溪才看出来人正是田氏跟前的大丫头莺歌,可穿着打扮却跟在侯府时大不相同。
杏红的袄,翠绿的裙,头上、身上带着不少物件,这一走动叮咚直响。她脸上涂着胭脂,嘴唇猩红,浑身上下透着股新妇的味道。
“二奶奶。”莺歌见了若溪眼神明显一滞,随即规规矩矩的见礼请安。
若溪见了哼了一声,说道:“没看见你家主子快断气了吗?这功夫还有心思问安!”
莺歌这才移步过去,见到田氏的模样喊叫起来,那动静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
“奶奶怎么这样想不开,蝼蚁尚且偷生,你又何必寻死觅活?奴婢不过是转个身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找的小腿肚子转筋才找到奶奶。虽说老爷、夫人对奶奶不理不睬还不准上门,可这吃穿用度半点不少。只要有老爷、夫人在的一日,奶奶的日子就不用犯愁。奴婢……”
“这位……姐姐还是少说一句,你主子需要安静。”宕桑汪波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满身的胭脂水粉,满嘴的噪音,真是让人心烦意乱,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自打这田氏被大理寺带走,莺歌就知道自个主子完了。她在田氏身边多年,别的没学会,倒是跟着田氏学会了一肚子坏心眼。她见靠山已经倒了,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往后她再不是三太太跟前的大丫头,侯府众人也不需要给她脸面。
田氏在大理寺的那段日子,她在侯府过的惴惴不安,生怕有人找她的麻烦趁机整治自己。她整日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好在捱过了那些日子。
后来田氏被休,她们这几个陪嫁丫头自然跟着田氏回娘家。可田大人怎么可能让田氏进门?他被皇上卡住脖子,不得不答应皇上的所有要求。虽说皇上颁布的新征兵法律深受地方拥护,可他主动上书的行为却被地方督军排挤。
再加上他女儿的事情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田大人自觉把老脸都丢光了。若不是田夫人哭着央求茶饭不思,他怎么可能去管田氏?他在京都最僻静的地方随便找了个小房子,让田氏带着莺歌和一个婆子住了进去。其他丫头全都打发人牙子卖了,又给了她们些银子。
田夫人到底是心疼女儿,偷偷打发人送过来不少金银首饰,又找了个老头在门房上夜。
可没到正月十五,田大人便带着家眷离京回去,田氏便被一个人丢在了京都。
她先是在大理寺吃了十多天的牢房,堂堂大家闺秀落到那步田地,又羞又急又害怕,一下子就病倒了。好在宜浩上下打点找了大夫进去,可医得了身却医不得心,她一直病病歪歪落下了病根。
田氏出了大理寺便收到了宜浩的休书,伤心欲绝回到娘家被拒,又想到嗷嗷待哺的孩子没了亲娘,一系列的打击让她彻底垮了下来。
莺歌这丫头见主子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替自己谋出路,侍候起来不那么精心。之前田夫人还未离京时她还不敢太放肆,眼下却是一日比一日懒怠。
她整日在镜子前面擦胭摸粉,不然就是倚着门口假装打扫,连田氏的一日三餐都不按时端进屋子里去。田氏虽然被休,可金银首饰可不少,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出来许多,都埋在后院的大树下。
那个婆子耳聋眼花,小丫头年纪太小不经事,看门的老头喝上酒就万事无忧。田氏心如死灰,即便是她送进去饭菜也不吃几口,更无心留意她的行踪。
莺歌的胆子越发的大起来,竟然勾搭上一个卖针头线脑的货郎。两个人就在后院的小房子里幽会,谁知道今个儿田氏竟然跑了出来。
她见田氏不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