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难道还能越过杨宁妃、牛贤嫔,去和牛淑妃开战?就算鸾台会能够给她很大的帮助,这也不是说搞倒就能搞倒的,牛淑妃虽然跋扈,但没有大错,起点小冲突,顶得了什么用?

单个扳倒牛淑妃不成,那就只能把整个牛家都扳下台……可这种事,动静就大了。鸾台会有这个能量,有这个决心吗?

这一次会议,开得毫无进展,散会时大家的心情都不大好,蕙娘就更别提了——她多少能明白云管事的用意,这位小叔,在接纳她融入鸾台会之前,总得找到机会,给她一点下马威吧。可明白云管事的用意,并不代表她就能避开这个下马威的冲击。前一阵子,她才有了一点乐观的态度,认为她始终还是能从这一支桂家军里汲取一些可用的力量,可这会,她又有点惊疑不定、疑心重重了。桂家兵?别说这一支私兵了,就是整个桂家,怕都已落在鸾台会的掌握之中了,她还想从桂家兵里寻人用?

可若连这一支兵都不能信任,她又该去哪里找人?这不是钱,有足够的手段,一文钱在转瞬间就能变成百文、千文。一个人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考验和了解,能为你所用?鸾台会用了上百年时间才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有多少时间?十年?二十年?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她的企图只要露出一星半点,让鸾台会察觉到她有成为一个威胁的可能……

云管事提到焦勋时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到现在都还烙在她耳朵里呢!

蕙娘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强着自己,把心思从这些恼人的担忧中抽离出来,心不在焉地惦记起了焦勋:他和孙侯船队一起出海,怕是已经走到南洋一带了吧?身上带的那张银票,却始终都没有被兑过,宜春号在海外的几间分号,也从未听说过他的消息。其实以他的本事,没了赘婿身份,反而更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最怕是他身边那个内间,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焦勋的性命,终究是了断在了茫茫大海之上。而这一次,非但没有人来救他,连他的死,都不能为外人所知了……

可这思绪,也只能占据她片刻心思,没过多久,歪哥下学进来,乖哥也被乳母抱到了屋里,蕙娘便全心和儿子说笑,也逗乖哥爬行玩耍。眼看到了傍晚,又有权夫人娘家来人送节礼,她这里亦免不得要命人招待来客等等。

腊月将至,各亲眷间走动得就频繁一些,至晚,焦家忽又打发一批人来,送了些洞子货并河鲜等等,还有些四太太、三姨娘给蕙娘预备的可心物事,以及给哥儿们预备的玩物。这是娘家亲人送的礼,蕙娘历来是亲自查看收纳的,几个大丫环也都在跟前凑趣,莺声燕语的,倒是略解了她的愁怀。一会儿石榴道,“这是给姑娘预备的鞋垫儿?”

一会儿玛瑙又说,“这可是为姑娘绣的白绫袜,啊,这是拿北边羊毛打的毛线袜,虽然不好看,但可暖和,姑娘您试了好,咱们明儿也给您打。”

一会又有人搬了几盆花进来,石英手里拿着一张单子也跟着走进来,笑盈盈地道,“老太爷给您送的盆栽。您看,这单上都写着呢,君子兰、牡丹……都能赶在节下开花,还有这些清水养的水仙几盆……”

她忽然诧异地道,“咦,这盆兰草却是哪里来的,单子上可没写呀?”

说着,便去翻单子,“这是隔年了的老生兰了吧,这样茁壮,可这会都开花了,早了点吧?还能开到节下!许是送错了也未必——”

一边说,石英一边偶然抬眼看了看姑娘,她立刻就怔住了——

从来都喜怒不形于色的姑娘,今日却难得地把讶异写在了脸上,她的眼神,长久地停留在了这一地的盆栽上,眼波流转间,思绪竟不知飘向了何处,竟连两个儿子的呼唤,都没能惊回她的神儿……

她也不由得追随着姑娘的视线,望向了那盆余出来的蕙兰花。

这一盆峨眉春蕙,郁郁葱葱、娉娉婷婷,虽是隔年,却开得极为精神,哪管屋外白雪纷飞,它依然执着而热烈地,为这一间屋子,点缀上了零星的春意。

作者有话要说:两百章撒花!重要的章节里,有人要回归了吗?

他的命运会是如何呢,和贞宝一样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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